“我为方家想的还不够多吗？”

方亦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奶奶她竟然为了这些把她卖了。

太夫人的脸色严肃了些，“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绝不能辜负圣恩，你一嫁，就为阁老府带来了财势，奶奶要谢谢你才是。”

“我不要你谢谢，奶奶，瑶儿这一生都被你葬送了！我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就罢了，还要去服侍一个糟老头子，奶奶，你真狠心。”

方亦瑶恨不得咬碎她的骨头，这么个老妪，把她娘弄去陪葬，现在又把她弄去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糟蹋。

太夫人不高兴了，凝着方亦瑶，“瑶儿，你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不是你说你希望我嫁给如意郎君的吗？不是你说太师太老了，随时会死，不想要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吗？你荣华富贵了，我这辈子却毁了，奶奶，要么你现在就把东西还给皇上，求得退婚圣旨，否则……。”

方亦瑶的表情狠厉起来，太夫人拍桌子，“怎么？你还想威胁老身吗？”

“奶奶，我是您的孙女，骨子里有你的血，你有多狠，我就可以有多狠，你别以为得到了这金山就高枕无忧了。”

“你……你……岂有此理！”

太夫人的手在抖，她是有手腕，可她也经不起惊吓了。

“我告诉你，你嫁得嫁，不嫁也得嫁！”

“那我也告诉您，除非您杀了我，否则我一旦加入太师府，奶奶，有钱的是你，有权的是我，权可以吞掉你的钱的，你信不信？”

方亦瑶恶心她，凭什么这么糟蹋她？她还不够听话吗？

方家虽然不景气了，可能维持到现在，那些产业也都是她在经营，平日里喝她的血，现在还要食她肉，嗬！

“方亦瑶！”

老夫人的手抖脚抖，站不起来，她知道，她肯定敢。

方亦瑶咬着牙，看了一眼那一纸房契，“我经营产业，养这个家的所有下人，还要让你那个宝贝孙子养几个烟花女子挥霍，我还不够听话？你还要这样对我？好啊，金山是你的，房契是你的，产业我就带走了，以后你这金山守不守得住就看你自己能耐了。”

“你要带走产业？你敢！”

能把方家上下养活的产业数目可观，太夫人不答应是正常的，但方亦瑶此刻恨的牙痒痒，她就是想看她被气的发抖要死的样子。

“我怎么不敢？这些年产业账目只有我知道，财产在什么地方也只有我知道，那些掌柜都是我安排的人，他们不会听您的。”

“你这个白眼狼，嫁给太师荣华富贵，方家不曾亏待你，你竟然如此忤逆我，我……我今天就要执行家法。”

太夫人起身，拿着拐杖往方亦瑶身上打去，方亦瑶避开。

“半个月，还有半个月我就是太师的如夫人了，我身上有一条疤痕，就会跟他说，是你虐待了我，奶奶，都是一家人，你多少把柄在我手里你不知道？太师如果上奏，撤掉爷爷的阁老头衔，那这阁老府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卖了就应该想到我不会高兴，你根本做不到两头讨好，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好日子！”

方亦瑶不轻不重的推了太夫人一把，走了。

她眼中凝结的寒冰让太夫人不敢说什么，坐在地上，全身都痛。

过了好久，她哭起来，“瑶儿，瑶儿啊……你听奶奶给你说好不好？来人啊，去把小姐叫来。”

但是方亦瑶并没有去见她，她现在只要一样东西，退婚圣旨，否则她不会让这个家里的人存活下去，特别是她的好奶奶！

……

宫中的安逸日子过的很快，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还有几日就是方亦瑶和太师成亲的日子，听说方亦瑶忽然想通了，还给自己定制了漂亮的嫁衣。

奈何偷偷去看了穿着嫁衣的方亦瑶，她心软了。

其实方亦瑶已经忘了前尘，或许不是每个人每一世都那么可恶的，所以她想如果方亦瑶表情有一点儿难过，她就让诉离把圣旨撤了。

可最后却发现她闹笑话了，方亦瑶没有难过，她的眼里竟然是想通的神色，她的确是非常高兴的在试她的嫁衣。

奈何心里又生悲，你看，她多容易满足，即便不能嫁给楚离，她还能高兴嫁给别人。

她呢？

一心楚离，却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命。

失魂落魄的回了皇宫，站在偌大的金殿前，看着已经下朝，空荡荡的朝堂。

眼前出现连续两世楚离登位的画面，第一世她最高兴，因为她就在他怀里，被抱着，众臣参拜时，也拜了她。

八岁的小皇后，她捧着玉玺，眨眼睛，听着浩浩荡荡的一片声音，可稀奇了。

可再眨眼，这些画面就消失了。

天意对她可真不公平，自问不是大奸大恶，却落得大奸大恶的下场。

“姑娘，皇上说他在御花园等你。”

“等我？”

奈何纳闷，冬日的御花园即便依旧有繁花，可其实很单调，毕竟冬日能开的花儿实在太少了，梅花园算的一景。

她的那颗西府海棠很快就凋了，花瓣散落一地，不过树活了，开年的四五月就会再次盛开了。

……

御花园里的一处角落，摆着两个小凳子，架着火在烤鱼，是楚离在烤鱼。

奈何蹦达过去，坐下，伸手放在火旁，“诉离，你怎么想起来给我烤鱼了？”

他之前嫌麻烦的，就烤了那么一次就不愿意了。

楚离明显有话要说，表情一直带着笑，欲言又止，奈何：？？？

她懂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皇上？”

“奈何，明日朕就宣布立后的事情，好不好？”

这一个月，奈何总对他若即若离，他知道才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可宣布一下没什么吧？

呃……

原来是说这个事情啊，还真是非奸即盗了。

“诉离，你真的真的想好了吗？娶了我就不能娶别人，哪怕是为了救我，或者有天大无奈，你都不能娶别人，一旦你食言，我们之间必定有人死，这样你也答应吗？”

她的话说的很尖锐，听了难免是不舒服的，但却实在。

楚离将烤好的鱼递给她，奈何接过时，他又问搁浅已久的问题，“我是你说的那个夫君吗？我是怎么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