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血肉之躯
作者:丫片子 | 分类:悬疑 | 字数:11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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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分裂
“独自居住,我想要认识所有的朋友。当我拨电话给他们时,都发现没人在家,没人在家...”
“独自一人,哦,我总是独自一人。真的很不想,独自一人...”
“很难确定,有时我缺乏安全感,爱情总是这么深藏不露,但它却是唯一的解药,唯一的解药...”
“独自一人,哦,我总是独自一人。真的很不想,独自一人...”
贝蒂哼着悲伤的歌,站在门前看着屋里小小的婴儿床。
他是蓝色的,连同整个房间都是海洋的颜色。
真是悲伤。
婴儿床有一米多长,蓝色的棉被,白色的围栏,灰色的海豚花纹。
威尔似乎已经确定这个孩子是男孩了。但他没有跟贝蒂说。
大概是三天前,贝蒂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肚子里疼的要命。
那天威尔不在家,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窗外是流转的星夜,屋里是沉寂的黑暗。
她很害怕。便下床去打开屋子里的灯,从音响里挑了一首AgnesObel的“Philharmonics”。
轻缓缥缈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忽远忽近。
“你可知,昨夜谁人死去。黑夜笼罩之下,丧失了全部力气。这不代表一点点损失,因他是我唯一的上帝。他执意跳落水中,淹没于此,在记恨与嘲笑的海洋中,为要制服世俗的香槟酒,与那属于暗夜之魂的生灵。”
“只看潮水漫过的他全身,漫过他的肺部以及内脏。我卖掉了他的金币,花朵和稻米。讲说烈火的灾难,当然,这些都是他强调的。我是似兵卒或者栽种的那类人。竭尽所能供给着曾经他所战胜的敌人们,但我们每个人都被如实的救赎了...”
贝蒂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青灰色的明月将她笼罩在看不见的监狱里。她的肚子里像是有一只跳脱的兔子。耻骨莫名其妙的疼痛,像是荷尔蒙使隔离食道和胃的肌肉变得松弛,从而导致胃酸容易向上翻涌,冰室胸部产生了灼热感。
有时她还会觉得腹部一阵阵发硬,但是无疼痛的感觉。尤其在上楼梯的时候,同感更加的明显。威尔告诉过她:“这是胎儿日渐曾大的生理需要,到了分娩后,耻骨间增宽的间缝也就逐渐回复到原来的位置。”
这种痛感对于贝蒂来说,的确是可以忍受的。只是她的孤独和特殊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虽然威尔好像跟她是一样的,但威尔至少有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他是医生,本就是受万人敬仰的职业,他能跟外面的人正常交流,可是她不行。就像好不容易逃出去那次,她跟一只真假莫辨的鹿聊起来都比跟人类聊起来舒坦,连根乞丐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一开口却仿佛她做了什么被全世界反对的事。
她太不自信了。
“很难确定,有时我缺乏安全感,爱情总是这么深藏不露,但它却是唯一的解药,唯一的解药...”
“独自一人,哦,我总是独自一人。真的很不想,独自一人...”
“喜欢吗?”
一阵胆寒。
一个沉浸在幻想里的女孩。
脖颈上残留的温度。
威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低沉,深邃。贝蒂转过身,对上他迷人的眼睛。微笑着说道:“喜欢。”
“那就好。”威尔将她肩两侧的头发撩到背后,说:“热水放好了,去洗吧。”
贝蒂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来,转身说到:“我不太方便...你可以帮我吗?”
他绿色的眼睛里短暂的走过一道不可置信的光,就好像一个从未及格的孩子突然被老师表扬的似的。很奇妙,也很快乐。
“当然。”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到浴室。她当着他的面褪去衣裙,尤其是那腹中与瘦弱的她格格不入的肚子,一同沉入水里。透明的水,如瀑布般扩散开,迅猛的砸在地砖上,旋转着流进下水道里。
那些干净透明的水啊...他们也很自由,又很快乐。
“水温正好吗?”
他温柔的问。
也许他真的改过自新,拥有比寻常人更好的耐心。
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应该是这个样子,潇洒,不顾一切,奔着虚无的追求。
我就是这么极端,完成了所有梦想我才会死。而且是杀死所有不喜欢我的人之后才死。
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脏上缠绕着、蔓延着、伸展着、包裹着、融入着…野草,那是我的野心…
我的嫉妒。
我想杀死所有比我强的人。
可是怎么杀的光?
我…
不…
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滚出去!你是谁!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你是谁?不,你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员!!!滚出去!
哈哈哈…
胆小鬼,遵从你的心。做你所想。
我为什么不能…
不能什么?不想和我对话了?不想被我保护了?不想…活了?
不是的!
我忘记了…
是好的。
我会听话,会乖乖的。别走。
你说会一直爱我的不是吗?哈…我们一直在一起,谁也分不开的!
疯子。
她从高高的跳台上一跃而下,指尖疼的戳心,她在水里幻化成鱼,他捕捉了她的唇,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贝蒂从水里猛地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看向四周,刚才...刚才威尔不是在她身边吗?可是现在她的四周空无一人!
我是你身体里的客人。
可能有一天我会消失,但是我希望…希望你能记起我吧。
就是…我希望你不要变,不要。
你向往黑暗却一直处在光明。
你喜欢浑浊却一直存在纯净。
贝蒂再次回到水下,身体蜷缩成团,眼泪和死水混为一潭。
她这么躺在床上已经超过36小时了。不吃不喝,就只是躺在床上。锁住门窗。但锁不住窗外的阳光。不开风扇,不开冷气。每次独自发完疯就拉开窗帘。用畏血症的目光胆怯的看着腥黏的,红色一点点涌出体外,染红床单。然后冷静的闭上眼睛。聆听伤口结痂的声音。
我朝那个虚幻的人伸出双手。
“我看到一头公狼,亲吻了一只母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