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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 分类:古言 | 字数:59.7万

第176章 劝解

书名: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字数:2214 更新时间:2024-11-16 20:25:39

那晚发生很多事,所有的秘密暴露在了月色之下,显得更加寒凉。

安子沐和许蓁,包括她被当成了密谋行刺被关押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

而安子怀却因‘救驾’有功得了不少的封赏。

朝廷上下无一人敢言,毕竟谁会去至于陛下的谕旨?当然,更多的是不敢。

好在安南城还给安子沐留了一丝脸面,并没也直接将他关进大牢,只是在自己宫里禁足,等待受罚。

“沛沛,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幽王殿下和王爷可还好?”平乐焦急的看着拎着食盒进来的沛沛。

安南城并未废除安子沐的王位,所以如今他还是正儿八经的幽王。虽被禁足,但称呼上依旧要按着规矩礼法。

沛沛将两三碟素菜摆在桌上,带着几分怒火憋嘴道:“太子殿下怎么能不好!?那日明明众人都看见了是太子殿下先动的手,可是陛下却将罪责全都推到了我们王爷身上,也没人敢站出来为王爷平反。这都是哪门子的道理!”

说着说着竟然还眼中闪烁起泪花,嘟着一张小嘴,着实可怜。

“王爷他这几日可有进食?”那日知晓了那些令人心惊的污秽之事,安子沐一直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这些天来未语一言,未进一粟。

“没有。奴婢听伺候王爷的人说,殿下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进去,好在他们提前在殿内备了些水,但愿殿下记得喝。”沛沛原本一直是伺候安子沐的,难免会有无法割舍的主仆之情。

“你将这些吃的东西装好,我待会儿去瞧瞧他。”要说不担心他自然是假的,相识了这么久,尽管没了夫妻情分,却也算得上她为数不多的故人。

原本低泣的沛沛立马止住了泪水,破涕而笑:“真的吗,要是娘娘能看王爷,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平乐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丫头脸变得真快,刚才还雷雨交加,一瞬间就风和日丽了。

“对了,娘娘您被陛下禁足了,怎么出去?”

平乐自顾自的解开了衣带,然后吩咐沛沛道:“脱衣服。”

后者也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跟着解衣服。

因为自从来了这水云殿,平乐就一直闭门不出,所以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仔细的背下了沛沛给她说的路线,七弯八绕的找到了安子沐的寝宫。

他的宫殿并未十分奢华,想来也是,就安南城对他这般的不重视,也不赏赐些什么名贵的物件。

还未进门,便听见屋内一阵打砸的声音,一个茶杯险险的从平乐身旁飞过,被殿门挡住后直接落下,‘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

“滚出去。”他用沙哑的声音怒吼着。

整个大殿不见一丝光亮,除了门外透进来的几缕光,便是一片死寂。

平乐将脚步尽量放的轻些,生怕惊动了屋内的人,秉着气息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此时的她宛如一个正在捕猎的猎人,而安子沐便是那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旦发现响动立马就会将自己藏起来。

安子沐的耳力本就了得,即使平乐再如何小心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果然,电荒火石之间,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他用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威胁到:“想死是吗?那我便成全你!”

前几天被安南城掐住的脖子留下的红痕还未消散,今天又被安子沐钳制住了,这都是什么仇怨?怎么个个都喜欢掐她的脖子?

平乐并不想向那日对待安南城那样一掌拍上去,所以只能艰难的喊着他的名字:“安,子,沐,是我......”然后尽量将头抬起来些,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充满杀气的安子沐在看清平乐的一瞬间,整个人犹如僵住了一般,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将手掐住了玉儿的脖子?

他连忙松开手,神情也有冷漠变得复杂起来。

安子沐压制着心中的那一点兴奋,背过身冷冷的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平乐心中有些委屈,故意道:“沛沛说你一直不肯吃饭,有点担心,所以求我来看看你。”一来便受了这般‘礼遇’,她难道还要赶上去说是自己非要来的?

“原来如此。”他失落道。玉儿怎么可能会想来看他呢?一定还是因为这样,一定是!他原本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盏明灯,又瞬间熄灭了。

平乐将食盒放下,小声嘟囔道:“这么有力气,哪儿像饿了几天的?依我看再饿个半个月都没什么事儿!”

“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我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安子沐原本就郁结未解,听着这番话更是觉得了无生意,神色满是悲鸣。

见他这般神情,平乐心生不忍,不想看他这般毫无生气。

故意驳道:“你说无关就无关?如今我还挂着你侧妃的名头,你若死了,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安子沐倚在角落,黑暗笼罩着他的一切,就连说出来的话语都带着绝望。他喃喃的自嘲道:“我死了你岂不是正好可以嫁给安子怀,如今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太子殿下,而我呢?不过是一个连生父都不知道的野种罢了!”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这样颓废的他。

宛若从云端跌落下凡尘的天神,往昔的一切光芒荣耀皆不复存在。

平乐知道,若是安子沐没了这些权利地位傍身,依旧可以活得光芒万丈,他是那种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受万众瞩目的人,可是现在的他伤入了骨髓,真相将他所有的认知都颠覆了,将他打入了地狱,难以振作。

“虽然我也不知道谁是你的父亲,可是我知道你就是你。定远侯也好,安南城也罢,他们不过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曾今是对也好,是错也罢,我们都无法改变了。我曾今也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而是希望你将这些事情都牢牢的记住。若是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那便将这些恨意当做支撑,帮你活下去又何尝不可?”

这段话原本她不该说的,可是刚才的安子沐就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知道父皇和母后殒命,只能偷偷躲在长乐宫里流泪的她。

安子沐缓缓的抬起头:“所以,你当年也是靠着恨意才活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