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上路
作者:秋至霜降 | 分类:其他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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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输赢
回忆一则:
“老公、幺儿,我们打牌吧。”母亲兴致勃勃道,临睡前她总是比较精神,反而白天工作时候懒洋洋,父亲说母亲没有继承地下人的勤劳。
“好啊,好啊。”未成年的张健对于玩耍总是不疲,比如睡前倒立,父亲说这样有助于思考,结果换来的却是脸红脖子粗……
原本父亲已经躺在窝窝里了,比平时还早,听到母亲提议,只得起来找出那24个刻着数字的石块,围坐在墩子边。
“这个牌叫舍得牌,一共有24块,分别刻有1至24的数字,三个人玩就是每人8块,每轮一人出一块,大者得牌,每一局统计得牌数量,牌数记作负分,也就是说得的越多,排名越低。”父亲会打牌,母亲给张健一个人讲解规则。
“啊?那就是说尽可能出小牌就行了?地藏神保佑我拿都是小数,嘻嘻,好简单啊。”张健自作聪明地说,刚学会数字,30以内比较大小,自然难不住张健。
“但是!”母亲笑嘻嘻强调,“但是一旦有人集齐所有24块牌,那么就不再是负分了,而是正分,也就是加24哦。我再强调一次,是全部24块。”
“……”这个诱惑太大了,要是集齐24,一下子就是正24分,张健暗下决心,一定想办法集齐,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
人生啊,不如意十之九点九,现实中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不想要的时候,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收了一堆;有机会集齐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错失一轮。总之就是惨兮兮。
最后张健一气之下将这种“舍得牌”改名叫“不得牌”,妈妈却在一旁火上浇油道:“不得不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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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导光管刚刚大亮,张健就被裴冬晨叫起来,美其名曰:早起的蚯儿有食吃。对此张健很是不满,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
轻车熟路地来到角斗场,裴冬晨一头扎进人群中,张健则因为昨天事故,免去了引领任务,可以自由活动。
作为补偿的20点不能领走,只能下注用,赢到的才能取走。本来张健是打算拉裴冬晨一起下注,可是冬晨却说卖毒品的绝不吸毒,张健愕然,记得昨天冬晨还说要狠狠赢一把……
此时眼前比试两人赔率很接近,怕再次缺氧或者出现意外,这次张健站得远远的,视线模糊,勉强看清轮廓。
两个人属于不同风格,一个是大开大合的力量型,另一个好像力量稍逊,却比较灵活,在张健看来两个人获胜几率差不多,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
“怎么又是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再次将张健拉回现实中,一个低帽男站在自己旁边,目光注视着赛场,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管事。”一旁的男子比较放松,但是张健依然很紧张,更准确的说是有些怕,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句话。“我就是随便看看。”
“小伙子,紧张什么。”张健的不自然从骨子里荡漾出来,鬼才不晓得,汉子耸了耸肩,递过来一颗烟,张健谢绝了,便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打架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因为它比的就是谁拳头大,当双方力量差不多的时候,比的就是习惯,打架的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思考,基本上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要说难却又非常难,很多时候胜负的决定权不在战场上。”
不理张健是不是在听,面具男自言自语起来,张健听得似懂非懂,不明白影响胜负的原因还有哪些,面具男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之后,又开始了他的讲演。
“比如眼前的两个人,正常情况下块头大的那个家伙是肯定要输的。可是……”顿了顿,嘲讽的对着那个大块头笑了一下,“可是他必须要赢,至于为什么?因为我让他赢,哈哈哈。”
听到这里,张健有些糊涂了,疑惑道“因为买他赢得人少吗?这样你们能多赚一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知道这方面有很多忌讳,如果对方回答了自己,自己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更是危险的事情,不禁开始怪罪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多事。
“相反,是因为买他赢的人多。”管事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场子挣钱分为几部分,让他赢的话,赚的是提成,让他输,赚的是赔率,一般我们将比赛分为四部分,小组赛的时候我们是不作弊的,开始的时候大家对赛场上选手水平都不是很清楚,所以买的人和数量不是很多,总体上平均着买,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赚个提成罢了;到了第二轮,着手一些人替我们买,调动赔率,把第一阶段赚的钱全部投入进去,造成火爆的场面,能赚到就赚,不能赚到也不亏就是了,第三阶段的半决赛才是我们操纵比赛的关键,大赚赔率,反而到了决赛我们不轻易插手,因为决赛是那些官员赌博的卡口,我们要是动手脚,以后也不敢再混了。今天上午属于复赛,是吸引人气的阶段,让散户尝甜头的。”面具男说完的时候烟已经燃尽,他毫不在意的丢在土里,重新摸了一根出来。
第8章 输赢
“当然,这只是大方向,有些个别比赛也有调整,随机应变就是了。”轻轻地吸了一口,随即转头看向张健,“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学拳?要是感兴趣先锻炼一下身体,你现在身体还在发育,如果能一直守住不破身子,等学习回来就来找我。”随手丢掉只抽了一口的香烟,消失在人群里。
张健看着被丢掉的烟,觉得很是可惜,这种烟相当贵,以前只见过父亲抽过几次,据说一根值30拉,张健犹豫着盯着丢在地上的香烟,很想拾起来尝一尝什么味道。可是想到据说这种烟虽然贵,却是有毒之物,最后还是忍住好奇心,熄灭了上面的火星,将大半根烟小心的收在包包里,尽量不叫别人注意到。
结果和那个管事说的一致,大块头在一次重击后,打倒对手,上去补了几拳,对手不但整张脸都花了,更是瘫软在地上,血溅一地,周围观众对此非常激动,纷纷大吼。
张健却很是惋惜,早知道比赛结果,将手里筹码都压上,要是让冬晨知道,不知道又要咏叹到何时。
“也许这是个机会,”张健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富的方法,“只要跟那个管事去学拳,就能经常接触到内幕消息,赢些生活拉还是好的,只要不出卖朋友,守住底线,跟着那个人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张健便不再犹豫,快步追向管事。
“您好,我想跟您学拳!”再出现在管事面前的时候,张健没有磨叽,直接说明了来意。
“哦?!”大光头扬起抬头纹,略显惊讶,除了在赛场附近,一般他是不带帽子的,再次露出那条伤疤,“那等白天活动结束后你就在这等我吧。”说完带着两个手下,去另外一头处理事情去了。
张健只是下意识回了一句“哦。”,便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对是错,有种命运被交付出去的感觉,同时也轻松了很多,年轻人嘛,第一次自主做重要决定,情绪难免复杂,兴奋过后还有些彷徨。
“做事情前可以反复斟酌,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要拼了命的去做。”张健母亲是这样讲的。张健准备告诉裴冬晨一声,不论他是否支持自己,至少不应该隐瞒,顺便征询好友的意见,多人的智慧可以避免个人思想的狭隘性。
由于个头矮小,在这驾肩接迹的赛场中找到裴冬晨难度不小,只能没头没脑地碰运气,突然旁边好像碰掉了什么东西,张健连忙回身道歉,看到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对方捡起一枚灰石戒指,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让张健注意到的是地上多了一个荷包,迅速拾起荷包,鬼祟地环视四周,便藏进衣服里,转身离开现场。心中祈祷“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如今社会有两样罪罚极重,一是致人伤亡,在医疗条件不足的情况下,轻伤可以恢复,较重的伤就会致人死亡,故而打架常见,但重伤者极少;二是盗窃,人员私有财物原本就少的可怜,身份卡和拉都是随身携带的(跨区转账除外),私有财物仅用口袋就可以装,要是被盗,可谓是倾家荡产。
张健捡这个荷包可以说是冒了极大风险。
“健,快来快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临近活动结束,寻找冬晨未果的张健,反而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裴冬晨找到,“给,这是今天的收成,我帮你换了一张万花筒的票,不错吧。”
接过冬晨递过来的卡,张健皱了皱眉,佯囧道“你明知道我眼睛刚受到刺激,最近一个月不能再过度用眼,买这个我也看不了啊。”
“额,我给忘了,我记得你一直想再看一次,就自作主张帮你换了一张,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冬晨好像刚想起来一样,略显尴尬地说。
“谢谢了,居然还记得我想看这个。”张健内心很喜欢,上次去还是母亲带他去的,这个损友居然一直记得,还求什么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本来打算你今天晚上就去的。”冬晨狡谐地说,“刚好我晚上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了哈。至于这个票,我回头再帮你卖了就是,换了点数再给你。”
张健看了看冬晨身边的姚姚,再看看自己这个朋友,无语的很。
“那我走了啊!”趁张健发呆,裴冬晨就赶紧跑开了,留下张健更加无语。
……
当天的活动结束,光头主管依然忙碌,张健觉得光线开始昏暗,依然没看到那个主管现身,“他会不会忘了。”张健不禁怀疑。
反正无事可做,张健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以主宰的身份视察自己。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张健很快进入到“看”的状态,看到腿的肿胀,看到眼睛酸涩,甚至看到衣服有点小,而紧到胸部影响到呼吸。当他想更仔细地看清楚一些时,却发现自己仅能看到模糊的东西,比如他看不清自己左右眼到底哪个更酸涩……
“自己哪是看嘛?明明就是感觉灵敏了一点罢了。话说回来,哪有人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现在连计算机都有感情,只要有了感情,就再难看清自己……”张健胡思乱想着。
“呦?!坐着睡着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张健全身一紧,赶快站起来,这才看到光头主管不知何时站在自己一侧,微微皱着眉。
“我没睡,我,我在……休息。”张健急忙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跟我来。”管事没有兴致听完,自顾自地走向偏僻处一个通道。
随着越走越偏僻,张健心理开始害怕,后悔自己贸然信任一个仅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不智!可是想到以后能有一个强劲的身体,张健还是挪动着双脚,紧跟着,毕竟无论做什么事,身体是基础,没有一个好身体,什么都是虚的,要是身子虚,其他的一切也失去了存在地基础和意义。
走了不远的一段路,过了几道收紧口,刀疤脸旋动一个开关,里面光线开始越来越亮,空间不大,墙壁排满了光纤维。
此时管事转过身,看到已经闭上双眼的张健,哼笑道:“小子,听好了,我本名叫什么早就忘了,角斗的时候原来叫金刚头,受伤之后都叫我东哥,以后你和别人一样叫我哥老官就好,我会教怎么使用拳头,就是怎么打架。”
额,又是东哥。。。他们这个区出现最频繁的就是这个东字,对了,还有坤哥,好像他身边就有两个人名字里带坤。张健觉得,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即使不是亲生,也不能这么随意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