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张健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给自己讲故事。

“今天我给你讲个远古时候的典故吧。”母亲用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在张健头上撩着。

“远古时候的事情您怎么知道的？”张健好奇地问。

“等你接触了上界，就知道了，那里社会环境是根据仅存的资料，尽可能的复原后模拟出来的。甚至有存放旧典籍的地方，但大多已经残缺，一些典故就是通过这些仅有的碎片，加上现代人的拼凑与理解，还原的。”

“好啊，好啊，我想听听远古时候人们是什么样的。”张健很欢快，他很喜欢这些传说中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姓董的人，贪图别人的家产和老婆，抓了那家人的儿子作为人质，快要得手的时候，那家人的一个仆人赶到，想为旧主主持公道，董姓男子有些惧怕，私下打听到消息，那个仆人有个义子吕布，很是凶猛，但是贪图钱财，就用大量的金属贿赂他，最终挑拨了他们父子关系，二人反目成仇，吕布亲手杀了自己原来的义父，更改换门厅，认姓董的为父亲。”母亲讲得很投入。

“这个吕布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能把姓董的那个强盗赶走，从旧主那里得到赏赐岂不是更好。”张健不能理解吕布的行为，尤其杀死自己义父这件事，要知道现在的父亲，就不是自己的亲爹，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亲手杀死他的。

“这个故事本就残缺不全，当时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好评价。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几个字，听完就过去了，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心中是否还有其他委屈和不甘，就不得而知了。‘感同身受’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又有谁能真正明白其他人的心酸呢？”母亲说的时候，像是在回忆另一件事情。

“那后来呢？”张健不是很喜欢吕布这个人，再大的委屈，杀死照顾自己的义父，也是不对了，好奇吕布最后结局，追问道。

“后来呀，后来吕布开始玩物丧志，喜欢小动物，什么貂呀，什么蝉呀，都养在自己身边，连睡觉都不离身，后来因为他沉迷貂蝉，与董姓男子再次闹翻，最后被人杀死在白楼门上。”母亲调整了一下情绪，匆匆结束了这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母亲，那个貂和蝉是什么？还有，什么是白楼？”故事讲完了，但对于里面出现的新名词，他实在理解不了。

“貂蝉嘛，是两种早已绝迹的动物，等你去了虚拟空间就可以查看到，至于白楼，应该是一种可以给人净化心灵的房子，古代的人把房子叫做楼，也叫墅，还叫厦，很多名字，具体怎么区分的我也说不清楚，都是地上的建筑，用来居住的。”很明显，母亲也说不准里面的含义和区别，一知半解的样子。

“别打岔，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母亲有点不耐烦，制止了张健的乱植入，想看看孩子对故事的一些看法。

“董姓男子去霸占别人的家产，是不对的，当时没有人管管嘛？那个富人也是够废的，明明有仆人不用，非要等到被人挟持了儿子才找人帮忙。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故事里才会发生，我记得上次有人偷了东西，就被父亲他们几个收拾惨了。至于那个吕布就更不叫人理解了，明明自己占理，最后活该他没有活到老死。”这种强盗行为，张健是不敢想象的，如果在面对抢劫的时候，即使受害人不是自己，也要站出来，否则下一个受害的，很可能是自己。

“哎，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说清的，不过我还是很佩服这个吕布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至少他肯为了自己喜欢的钱财和貂蝉，做出行动，只是这些行为是世人所不齿。”也许是太累了，母亲讲完这些就睡觉了。

留下依旧兴奋的张健，满脑子都是疑问，什么样的动物才能叫一个勇猛之人如此沉迷。

####

画面一转，换了一天，好像更靠前一些。

“幺幺，你知道嘛，你刚刚断奶的时候，到处找东西吃，抓到什么都往嘴巴里塞。”靠在窝窝里，母亲给张健编小辫，准备讲张健的一些黑历史。

“饿的嘛，当然要找东西吃，你上次还说这是本能。”面对母亲的嘲笑，已经习以为常，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予反击。

“那也不能什么都塞吧，含着我脚趾头睡觉~”

不等母亲说完，张健转身，用小手捂着母亲的嘴，不再镇定。“不许说，再说我就翻脸了。”气鼓鼓地瞪着母亲。

“呜呜呜。”母亲笑眯眯地点头，然后扒开小手，“那么今天就讲一个关于吃的故事吧。”

听到有故事听，张健再次转过身子，安静地让母亲给自己编头发。

“那时候我刚刚托生在‘上界’，那个家很穷，吃不到什么肉，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有肉吃。”母亲手很巧，即使少了一根手指，也不影响她编辫的速度。

“母亲，我听说如果觉得托生地不好，可以‘自杀’重新投胎，只是要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满意，怎么不重新进入啊。一年只能吃两次肉，即使穷，也要有个限度啊。”张健听到母亲在‘上界’过得艰苦，将听到的方法讲给母亲听，同时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不像其他人一样。

“那是因为，在那个‘家’里面，母亲当时的‘父母’很爱我，虽然生活过得艰苦，但是每当他们看到我，就很开心，母亲不忍心他们失去‘自己的孩子’，就想再等等，等到他们有了‘真正的孩子’之后再离开。”母亲温柔地解释道，继续讲“而且上界一年里不是只有两个节日，而是很多，基本每个月都有，再说即使吃的再差，也比咱们现实中吃的营养膏要好，谈不上艰苦，而且我因为怕疼，开始并没有加装过嗅觉辅助仪器，吃什么都是一样的，懒得换了。”

“哦。说的也是，听他们说在上界吃的太好也不是好事，回到现实中后，有时候吃的还赶不上吐得多。”张健表示理解，父母朋友聚会的时候，很少谈论上界的味道，否则就会变得集体没食欲，不欢而散。

“说过多少次，别打岔，安静听到。”母亲故意扯掉张健几根头发，叫他专心听故事，惹得张健哇哇大叫。“后来那个‘家’的母亲，就想办法，虽然少有肉吃，家里却种了很多的孜然芹，一种专门搭配肉食的香料，每次有肉菜的时候，都会放很多的孜然，后来我在最后一年装了嗅觉辅助，开始馋食物味道的时候，她就会弄些孜然粉，用采的香菇蘸着吃。那味道真的像极了肉。”母亲的口水流到了张健头上，被张健发现后，很是羡慕，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流口水，只是单纯的看着母亲的口水流口水。

####

就这样，画面不停地闪过，时间越来越靠前，突然变得很奇怪，付人事站在自己面前，他身后好像站着东哥，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张健感觉自己的视角变高了，已经可以平视付人事的肩膀位置。

接下来更奇怪的是，‘自己’在和付人事交谈，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谈话内容，张健就被惊醒了，因为在梦中，‘自己’说话的声音和母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