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张健浑浑噩噩地醒来，昨天梦里‘自己’和父亲结婚了，婚礼很热闹，‘自己’好像很开心，一直在笑，不过醒来后的张健很郁闷。

不等他‘消化’梦里的情景，裴冬晨就神神秘秘地找到他，躲到没人的角落里，“你听说了嘛？其他几个区有‘星星眼’的人都回来了，没被选中，反而很多周家的人都被挑走了。”

“？？？不去新区了？”张健还在‘梦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裴冬晨觉得以后还是少叫张健听理论课，现在的张健整个人都不太好，每次睡醒就分不清状况，“你不会忘了吧，李钞跟我们说的，这帮人被选去地表开荒。”

“哦……想起来了。”张健大概有点印象了。“既然其他人都回来了，怎么没见万坪和李小坨。”

“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刚刚赵汉青回来了，说周家的人缩减严重，不用他去帮忙了，明天还是他给咱们培训。顺便讲了万坪和李小坨，说赵家的人还是要去，他猜测，这次虽然周家倒了，但是其他几家还是不放心咱们，所以坚持不让他俩回来。”裴冬晨有些庆幸，还好当初没去看‘万花筒’，否则谁来照顾姚姚。

“……”张健没关注什么原因，只是为这两个同伴感到可惜，虽然平时关系一般，但是说没就没了，还是很伤感，很难受。

“我还顺便问了赵指导员一些关于东大陆的事情，想不想听？”裴冬晨效率依旧很高，都是抱着目的聊天。

“想想想。”张健连忙点头

“据老赵讲，我们虽然不能当官，却可以进入一些门派，或者进入信息传递部门。这些门派收一些‘人身果’做为外围成员，传授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以此来吸引和招揽更多的人进入门派，至于为什么可以进政府信息传递部门，我猜是因为那些土着已经越来越了解我们了。”

“你不是说里面东西都不能练嘛？那还学？”张健现在不太想听到‘练武’之类的话题，至于土着们是否了解他们，他完全不放在心上，都是些虚拟人，不足为虑。

“学动作啊，你忘了石磊之所以最近一年，在区里名气大，不就是因为他跟他父亲学了几个帅气的招式嘛？，而且很实用，对手经常稀里糊涂的被打到。这就是招式的作用。”冬晨满眼羡慕地说。

“到时候再看吧，如果生在农户家庭，也只能学种植；再说我想学的是‘物理’，最终目标是进局里，当一名‘共谐式发动机’维修工，有事的时候去修一下，平时没什么事，可以陪陪家人。”张健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修炼’，一是没有合适机会，二是觉得母亲有些异想天开，莫名的烦躁。

“看你现在的样子，明天你不要听理论课了，感觉你现在烦躁得很，再听几天我怕你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快去睡觉吧。”裴冬晨看到张健有些不对劲，劝他去休息。“睡醒了，再去吃饭。”

“不，我现在害怕睡觉。”张健说的是实话，每次睡觉都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主要太过于真实。

“……”

“要不你打晕我试试。”张健打算试试被动睡眠，看能不能拜托‘梦’的困扰。

“……”裴冬晨发现自己多虑了，这货即使现在停课，也没救了。

“要不还是找人玩游戏吧，我这几天脑子出了点问题。”

“嗯，不过我要纠正一下，不是这几天。”冬晨听到张健还存留一丝理智感到很欣慰。

张健匆匆吃完饭，就和小伙伴们跳格子去了，而杨雪拉着赵汉青，找了个空位置喝起酒来。

“赵儿，我知道嘛？这是我带的第二批孩子，当初那批孩子，现在已经回到A区，每当我想起他们，我真的好难过，如果当初我能用心地引导他们，他们现在会更开朗，更快乐，有着健康的身体，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积极的面对生活。”杨雪身体软，几乎趴贴在桌上，舌头却硬得厉害。

“雪哥，我知道，之前上岗培训的时候，你跟我讲过，我当时就冲着你的这份真心，喊了你一声‘哥’，你是我一辈子的‘哥’”赵汉青的眼睛直挺挺地看着杨，十分认真地讲。

“可是啊，哥不是那块料啊。”杨雪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多想把自己知道的，一下子灌输给孩子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上界多学东西，少走弯路。我们这代人被迫藏身地下，没见过地面上的事物，错过了太多美好，可是不能让孩子们也错过吧。”

“哥，你说的对，上界真的太美了，如果真可以生活在古代，少活几年都值得。来，喝。”赵汉青开始贪杯，难得杨请客，灌了一大口酒。

“我最近讲课，变得很容易烦躁，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当一个好教员，我好恨啊！”杨雪也灌了一口，情绪突然崩溃，眼泪顺着脸颊喷涌而出，“一个孩子，明明很好奇，很渴望知道更多东西，可是仅仅因为他没有按照我预设好的内容顺序提问，我竟然粗暴地结束了讲解，你说我还是人嘛？你说啊，呜呜呜。”

“哥，我理解。”汉青抱着痛哭的杨雪，安慰道：“我听说了，当初你的指导员，为了能让你们更好的体验上界，不顾规定，四次触动嗅觉神经，丢失嗅觉后神经失常，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指导员，是我们的骄傲。”

“我对不起老赵，我对不起他啊，对不起，对不起。”杨雪用手猛烈的捶打胸口。周围其他进食者，平淡地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杨雪，自觉地躲开一段距离。

“哥，别这样，别这样，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像你这样用心的指导员到哪去找，你这样自责，那我们哪还有脸教下去啊。”

“我只是想当一个像他一样的指导员，我不图什么回报，真的，毕业之后他们把我这个人忘了就无所谓，只要记得我讲的东西，我该怎么做，你……”

赵汉青有些后悔了，为了蹭酒，才陪着老杨一起。可一旦把人喝出问题，事后是要追责的，看到对面激动的样子，汉青越喝越清醒，直到老杨瘫倒，自己居然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