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是在雪千寻怀中醒来的。

是的，是“怀”——的“中”——间==

那啥，其间旖旎□□，就不用我详述了吧？

所以，东方不败醒来是很震惊的。

然而，闻着某人怀中淡淡的女儿体香，她竟有些留恋，不肯起来了。

倒是风无雪醒了：“教主……”

她只唤了这一句，便红了脸低下头去。

昨晚，东方教主……很猛呢。

东方不败见她对自己仍害羞，有些欢喜，也有些怜惜：“这么多年，你还为我保留完璧么？”

那素白床单上的殷红，证明了身边女子的完璧之身。

更何况，还有那体香，是无法掩饰的女儿气息。

她，昨晚是第一次呢……

风无雪万没想到东方不败会这么提出，当下更是面红耳赤，头低得更深了。

东方不败却涌上无尽的怜惜，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只淡淡道：“其实，你明知我……这些年，你可以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跟你想跟的人，我不会介意的。”

她说的是实话。

虽然她并没有调查过自己的后院，但只怕就算是调查出自家那八个姬妾搞基，她也不会如何吧。她是个很懂得尊重人的人，就连雪心要自杀，她都没有强行挽留。更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自己无法给姬妾们幸福，那她们去追寻幸福也无可厚非。

然，这话听在雪千寻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意味。

于是，东方不败没有听到雪千寻的回答，只知她的头埋得低低的，青丝低垂，遮挡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半晌，两颗豆大的眼泪，砸在了地上。

东方不败一惊，托起风无雪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眼泪早已流了一脸。

莫名，东方不败心里震撼了。

眼前人，流的这泪……是为了自己么？

“为什么哭？”她问。

风无雪咬唇，眼泪更多了，却不敢违拗着不答东方不败，只得凄然直承：“教主是要告诉雪妾，根本就不喜欢雪妾么？唔，就算是雪妾跟别的人……对教主来说，都无所谓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说出这些话。或许是长久的情绪积压，或许，只因昨晚某人给的承欢一露让她壮了胆。终究，就算是表达情绪，也需要资本吧。

东方不败一震。

她万没想到，雪千寻会说出这些话来。

难道，这个女子……对自己有情？

东方不败不敢相信。

“我……我是女子啊。”记得，雪心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身，才会造成那般悲剧的啊。

“雪妾知道。”

“唔，是了，昨晚……”

东方不败虽然昨晚酒醉，但做了什么，今天却还是记得的。她也并没有打算否认的意思。

“不是昨晚！”雪千寻抬起头，定定望着东方不败，“雪妾很早很早，就已经知道教主是女人了。”

东方不败一惊。

难道任我行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是女人？

不可能啊。若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女人，怎么可能舍得将《葵花宝典》相赠？

“任……任我行并不知道，是雪妾自己一个人知道的。”

说到前任教主，她本还习惯性想称呼一声“教主”，但想到如今江山易主，只怕再称任我行为教主会惹东方不败不高兴，所以便换了称呼。

“你是如何知道的？”

虽然自己如今在教中已是万人之上，不介意是男是女的身份，但，还是很好奇自己是如何暴露身份的。

“教主一定已经不记得雪妾了。”雪千寻苦笑，“但雪妾，却永远记得教主的，救命之恩。”

原来，当初东方不败到处找人决战行走江湖时，救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就是风无雪。

当时，雪心被东方不败抢走，临走前，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东方不败，换一个承诺。

其后，东方不败为完成那个承诺，也为了心爱的女子，决定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加入日月神教。然后再一步步缩短两人的距离，最后杀掉他。

日月神教的声势当时已经非常强，想入任我行的眼，并不容易。江湖上，从来就不缺武功高强的好手，更何况，别人还是出身名门，有的是背后的人脉关系。任我行用那些人，也就等于用了那些人背后的关系网。而东方不败，甚至连个像样的师门都没有！

要想得到任我行的青睐，东方不败必须要有比别人更高的资本才行。

所以，她才挑战天下高手，一步一步，不止能提升对战技能，还能偷师各派武学，最重要的，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崛起。

毕竟，在江湖成名，没有什么能比打败别的高手更便捷了。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东方不败最燃烧小宇宙的时间。她每日几乎除了比武就是练剑、除了练剑就是比武。

不止她挑战的那些高手，平时遇到些强盗流氓，她也会顺手收拾，一方面拿来练剑提升自己的对战技能和迎战速度，另一方面，她也确实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遇不到不会专门去找，遇到了却不介意替天行道。毕竟，她家境一般，父亲是个落魄的三流剑客，归隐的时候可以说要钱没钱、要权势没权势，带着她一个女孩，几乎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命。

而那段时间，她锄强扶弱救了许多人，其中之一，便是当初的风无雪、如今的雪千寻。

因为锄强扶弱做的太多，她又生性冷漠，所以并没有记下那些被自己救过的人。

然，雪千寻却记住了她。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

东方不败记得，她当初行走江湖便是以男装示人的。

雪千寻红着脸：“因为……那次……我……我看到过你的……裸\体……”

此话一说，两人都脸红了红。

原来，当初东方不败四处决战，虽然常胜，却不是没受过伤的。

甚至可以说，她基本都处于受伤状态。毕竟，她也是个人，长期练剑比武比武练剑，刀剑无眼，身心疲惫，带伤是必须的。

那次从土匪的手里救下雪千寻后，她伤势发作，晕了过去。

而帮她处理伤口的，正是雪千寻……

当她脱下东方不败的衣服帮她处理伤口时，一切，昭然若揭。

而不知为何，那一刻，雪千寻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当，东方不败裹胸的素布被解开，两个小馒头弹出来时。

处理完东方不败的伤口后，雪千寻因为想着对方既然女扮男装，自然是不愿被人知道女儿身份，所以很体贴地为她穿回衣服，没有再提。

东方不败醒来，生性淡薄的她只略略朝雪千寻挥手作别，便走了。事后，根本不记得那个女子。

此时雪千寻提起，她才想起那件事。

“唔……从那时候开始，雪妾……就想着，可以长伴……教主左右。”

雪千寻鼓起勇气，望着东方不败的眼睛，试探着说。

东方不败久久无语，半晌，问：“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女的么？”

雪千寻坚定摇头：“教主是男人，雪妾就喜欢男人。教主是女人，雪妾就喜欢女人。”

纵然是冷漠如东方不败，此刻心也彻底融了。

其实，她又何尝是天性冷漠？不过是落魄一生的父亲将毕生遗愿都寄托在了她身上，甚至给她取名“东方不败”这种有些笑人的名字。却又怨恨她是个女孩，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后来又在与雪心的感情路上受挫，所以，一直，渐渐养成了冷漠的性子。

但东方不败内心底，又何尝不想被别人爱着？

父亲曾经酒醉后说过：一个剑客平生最珍贵的事，不过是拥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三尺流光的剑，还有一样，是一双温柔的眼。

仗剑纵天下，醉卧温柔乡。

“教主，这些年，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么？”雪千寻感叹，“每一天，雪妾都在等你啊……”

东方不败内心狂震。

她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确实每每醉酒总是被风无雪照顾，每次宿醉，酒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总是风无雪。

而这些年，风无雪那期期艾艾等待的眼神，却都被自己一一忽视。

呵，自己是有多傻呵？只一门心思去追寻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雪心，却看不到一直坚守在自己背后的温柔。

唔，一双温柔的眼……风无雪，就是自己背后，那一直守候注视着自己的眼吧？

念至此，东方不败再情难自禁，一把将风无雪搂进了怀里，带着隐隐的温柔命令道：“以后，你叫雪千寻吧。”

“雪妾……遵命。”雪千寻颤抖着红了眼眶。

从今后，你就是我东方不败的雪千寻。

众里追寻千百度，却不料那双温柔的眼，早已就在自己身后，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感谢，雪心之后，寻到你，风无雪。我的雪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