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灵贵姬带了乌鸡汤给您，正在外边候着呢。”

成和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奏折，漫不经心的回应安国忠，“嗯，让她放下便离开吧。”

安国忠稍稍点头，退出了书房，门外灵贵姬见安国忠出来，淡笑弯眸，端着的是一副书香气派，“皇上可是在忙？”

“贵姬辛苦了，皇上说让您把汤给奴才就行。”

李玲玲嘴角的笑一僵，很快恢复过来，“那就劳烦公公了。”

“不敢当，都是本职所在。”

李玲玲弯唇，示意身后的婢女将食盒递给安国忠，便转身翩然离去，安国忠瞅着那抹白色背影，嘴角一瞥，把食盒随意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公公，“皇上许是不会喝了，你们几个算是有口福了。”

小公公笑逐颜开，连连说了几番漂亮话后抱着食盒下去了，一直守在门边的谢若见状笑了一声儿，“安公公不喜欢这个灵贵姬？”

三人久侍奉于前，早已经混熟了，双方谁都不会得罪谁，安国忠回身看向谢若，端着笑意，放低嗓音，“按理说咱们奴才没资格评判皇上的嫔妃如何，可是杂家就是看不惯灵贵姬这般清高的模样，不把阉人当人看。”

江落也附和，“听说这位灵贵姬还曾批判过自己宫中的侍卫走路粗狂不文雅，如此看来，能入灵贵姬眼里的人属实不多。”

三人都抿嘴忍笑，安国忠摇摇头，“杂家就先进去伺候皇上了，您二位也辛苦了。”

“安公公也辛苦。”

回凝潇殿的路上比来时还要寒冷，亦或是心境改变了，李玲玲甚至觉得冰冷的北风快要划破她的脚踝，“芙蕖，你见过景贵嫔吗？”

“回小主，咱们从前一直被打压，鲜少出门，景贵嫔虽然得宠却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奴婢就远远望见过一次。”

“你觉得如何？”

“这，”芙蕖看了眼身旁的主子，诺诺的无所言语，李玲玲依旧强自维持着风度仪态，不被着风雪所扰，“如实说便可。”

“奴婢当时看不太清楚，但当时景贵嫔身边还有好多嫔妃，但最扎眼的还是景贵嫔，她穿了一件颜色极靓丽的鹅黄色百褶裙，是宫中嫔妃甚少会选择的颜色。”

“芙蕖，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你可知我心里的恨和痛。”

芙蕖望着李玲玲柔和的侧脸，不知觉的也带上了笑，一步步地扶着她向前走，“奴婢明白，所以奴婢会一直陪在小主身边。”

“既然我已经是一颗棋子，若不搅一搅这场棋局，不免白白让他们利用了。”

“小主。”

李玲玲淡淡一笑，“走吧，快些回去，这天儿真冷啊。”

午后，江雨便窝在窗前绣花，成和进来的脚步很轻，直到突然被人从后抱住，江雨才从刺绣中回过神来，佯怒地拍了拍成和的肩膀，“皇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不料成和脸色真的有些不好看，抱着江雨坐下，也不说话，江雨疑惑，抬头去摸成和的脸，“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爱妃觉得朕老了？”

正帮成和揉弄眉间的江雨一顿，继而弯唇一笑，“那皇上觉得自己老吗？”

“老不老，爱妃作为朕的女人不是更清楚吗？”

江雨脸色羞红，埋首到成和的怀里，声音嗡嗡的，“现在时辰还早？皇上不用处理政务了吗？”

“今天没有午睡，最近朝中无大事，政务不多，”成和说着将视线转移到一旁江雨刚刚随意丢弃的刺绣，拿到手中观察，只能依稀辨别出树干的模样，“打算绣梨树？”

“皇上好棒。”

成和放声大笑，“朕就知道，你喜欢的不过就那些，这次打算用来做什么？梨树不太适合用在腰带上。”

江雨从成和手中拿过来，佯装傲娇，“谁说我要给皇上了？”

成和微微使力捏了捏江雨肉肉的脸蛋儿，“不给朕？还想给谁？自己用？朕可以让织衣局把最美的衣饰都拿给你，这个绣给朕。”

“好啦，这个是要拿来给皇上做香囊的，听安公公说皇上入冬后易发头痛，我自小一吹风也容易头痛，就时常用碎梨安神香，到时候皇上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好。”

江雨支着成和的胸膛从他怀里下来，拉拉成和的大手，“皇上，跟我来。”

成和便顺力被江雨牵着出了寝室，绕过前殿往后殿走，最终停留在一扇格外精致的雕花木门前，江雨眨眨眼，格外娇俏，“恭迎皇上圣驾。”

成和挑眉，抬手将门推开，阔步而进，江雨随后而入，将门关上。

眼前的地方不大，却是书香古韵丝毫不弱，一扇高高的书架，配套的桌椅，格外雅致又清透的花瓶中分别放有几束白梅和红梅，窗边的小榻上还有棋盘，五子棋和围棋均有，房间的角落处还摆放着箜篌，琵琶，长琴，长笛等乐器。

最吸引成和目光的无非是左右墙面上所悬挂的几幅图，话中的人物或站或坐，或饮茶或写字，时而皱眉，时而淡笑，时而沉思，这个人成和再熟悉不过，熟悉到看到这一笔一画都觉得有种被视若珍宝的感觉，跟那些虚假的阿谀奉承所营造出来的高高在上差之千里。

“过来，”成和的声音有些冷硬，鲜少用这般绝对命令的话对待江雨，可江雨却几不可查的弯了嘴角，听话地靠近成和，却刚走一步便被成和大手捞进了怀中。

“嗯？朕从来都不知道你画画这么好。”

“皇上不知道可多了，这屋子里有的，我都会。”

成和紧了紧抱着江雨的手臂，“什么时候有的这间书房？”

“一开始就有了，不过刚开始很朴素罢了，后来皇上宠爱我，我又着意添了许多、”

“怎么现在才告诉朕？”

江雨弯唇从成和的怀中离开，走向角落处摆放的长琴处优雅落座，指尖交错流转，悦耳的琴声流淌而出，江雨眼睛专注地放在成和身上，她的深情此刻随着琴声一同流泻，低缓又震撼，空灵又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