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华徵开门，缓步挪着小步子进去，阿林关上门，转身，离去，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如意楼的事情比秦主子的事情还要棘手，现在丹朱恐怕也是一时之间着急，摸不着头脑，他且等着安排好华徵的事情，便速速离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华徵走到一旁雕花的木窗旁，端过侍女手中的铜盆，经过内室的山水屏风，一路径直走到床边，安静的站立一旁。

“念风，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要与华徵单独说。”

秦修远低声说道，手上招呼着华徵到身边的木质精致花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头，眸子瞧着她的容颜，苦笑道：“害你和我一起受苦了，徵儿，你现在反悔还来得急。”

是啊，他全然都可以舍弃，如今前路慢慢，未来不知会遇到如何的事情，他不能让华徵跟她一起担风险。

华徵听闻，“你说什么？秦修远，你是要让我走？”皱起的眉头紧了紧，眼睛猛地直冲冲的看着他，不敢置信，她如何都不想听见他让她离开。

“你当我季华徵是忘恩负义之人？还是薄情寡义之人？你不是不晓得我是为了谁才去林宜阳的身边，秦修远，我忍着念风对我的讽刺，现在你还要赶我走！”

华徵放下手中端着的铜盆，放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直起身子，冷冷的看向秦修远，质问道：“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秦修远，你我二人之间，你到底想要怎样？”

“华徵，听我说完，好吗？”

秦修远提及关于京城中众多繁琐事情，牵涉甚广，一旦触发其中环节，便会牵起其他众人，缓缓图之，已然是不可能了。

时间等不到了。

他为的不过是能保下华徵而已，才让她离开。

既然已经知晓这件事情缘由，她怎么还能下得去狠心？

“君不弃，我亦不弃。”

华徵呢喃的声音像是最后的哀求，她多想决然的转过身离去，回忆里的那些美好，她还曾留着，每每百转千回之际。

她想的，念得，都是他。

看着雕花的木窗外的飞鸟，一棵梨花树下盛开的满树的梨花，随着风的吹动缓缓落下，如同雨落般，稀稀疏疏各自飘零。

他似乎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窦枭与秦可卿，华徵看着他的瞳孔中没有聚焦，空洞的厉害，心中慌乱，忙起身跑向门口。

唤道：“念风，出事了。”

门外站着的人没有离去，跑进来，连一刻都不曾耽误，从怀中掏出小小的瓷瓶，放在手心，倒出一粒小小的黑色的药丸，对着秦修远的口中，让之仰头，便倒了进去。

“水。”

念风冷冷一声，华徵小跑着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送至床前，“给。”

淡淡的看了华徵一眼，不说是之前的厌恶，而是淡淡的夹杂着几分的悲伤，接了过去。

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师兄对她终究是有情的。

江山与美人若是只能二选其一，他必然会放弃的，已经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