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艾文刚走出卧室，就得到了艾斯已经醒过来，并且要见他的消息。

“他的精神状态如何？”

罗说道：“很平静，而且，给的感觉不像传说中那个莽撞、暴躁的火拳了。”

“死过一次，肯定会不一样嘛。”艾文说道：“另外，大概也有他现在还不知道白胡子海贼团灭亡这个消息的原因。”

罗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

杀了他，救了他，又杀了他的同伴，不知道火拳知道所有的真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仅仅是想想就感觉挺绝望的。

如果换做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板。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小卧室，房门开着，门口有两个海军站岗。

极地潜水号上并没有牢房，就把艾斯安顿在了这里。

主要是也不担心他逃跑，身上带着海楼石手铐不说，极地潜水号位于海水中，对于身为能力者的艾斯来说，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艾文见到艾斯的时候，他正大口吃着烤肉，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听说你要见我。”

艾文没有打扰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艾斯吨吨吨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哈，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吃东西了呢！”

他放下杯子看向艾文，开门见山地问道：“老爹他们怎么样了？”

“死了！”艾文坦然道：“最终活着离开马林梵多的海贼，不到来时的三成，白胡子不在其中。”

艾斯沉默下来，眼睛中流下两行泪水，过来一会儿，愤怒地看向他：“很多人应该都是死在你手中的吧？”

“准确地说，是绝大部分！”

艾文说道。

艾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双拳握的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朝他扑过去。

艾文平静看着他。

过了许久，艾斯缓缓松开拳头，表情也由愤怒重新变成悲伤：“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我不会感激你的！”

艾文说道：“你是感激我，还是怨恨我，我都不在乎，我会救你，只是为了回报卡普中将的恩情罢了。”

在海军中，照顾他最多的两个人正是卡普和桃兔。

桃兔已经有天丛云，他用来偿还卡普恩情的，正是艾斯！

“老头子？”

艾斯微微一愣，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这一生，已经欠了太多太多的恩情，而欠的最多的人之一就是那位爷爷，早就还不完了。

“对了，你最好做好准备。”艾文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如果就这样让你离开，不管是对海军本部，还是我本人，都有很严重的影响。”

艾斯笑了笑，道：“如果担心事情暴露，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如果我想那么做，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救你了。”

艾文朝他手边的刀叉看了一眼：“当然，如果你想自杀，我也不会阻止，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自杀前通知我一声。”

艾斯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自杀的！”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他已经认识到，自己活着，不仅有意义，而且对一部分人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不仅要为了自己活着，也要为了那些在乎自己的人活着。

至少，他要亲口对老头子说一声谢谢，要去看看路飞的情况，还要去……祭拜一下老爹。

“看来你终于想通，不再钻牛角尖了。”

艾文拿出一颗紫黑色果实：“那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黑胡子，也就是歇尔·D·蒂奇，和他的黑胡子海贼团已经为白胡子海贼团陪葬了！”

艾斯看着他手中的恶魔果实，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暗暗果实啊，如果没有它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没错。”艾文说道：“如果没有暗暗果实，黑胡子大概永远都是你认知中那个憨厚老实、不争不抢的好同伴！”

和路飞那样的“天命不凡”，在原着中，黑胡子能成为四皇，全都是通过几场豪赌，赢下来的。

这不是说他纯粹是运气好。

事实上，相比于运气，这几次豪赌中，他展现出来的狡诈、隐忍、疯狂、坚韧才是他最终获胜的关键。

艾斯沉默了片刻，抬头说道：“我想早点出去，该怎么做？”

艾文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当然，要看我最后的实验是否能够成功，如果我成功了，你就能早点出去，如果失败了，那你只能等世界大变，再也没有人注意你才能出来了！”

“实验？什么实验？”艾斯追问道。

艾文把玩着暗暗果实，说道：“从活人身体中，取出恶魔果实的实验。”

一个长相完全不同，且没有烧烧果实能力的人就算跑到海军本部，大喊自己是艾斯，都没人信。

艾斯脸上露出深深的疑惑。

他知道，能力者死亡后，恶魔果实会再次出现在世界上。

但是从活人体内取走恶魔果实？

这种事情他听都没听过，真的能够做到吗？

旁边。

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罗愣了愣，脸庞变得僵硬起来。

这个实验，听起来好可怕啊！

他觉得自己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危”字。

艾文没有解释。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个实验能不能成功。

事实上，如果不是得到了暗暗果实，他连做这个实验的想法都不会有。

如果能够成功，对他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那些他想要得到，但又不方便解决能力者的恶魔果实，就有拿到手的可能了。

“今天你就先休息吧，想出来走走也可以，但是不要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否则，我虽然不会杀了你，但你外出的自由就没有了。”

艾文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们今天要前往鱼人岛，暂时没有时间做实验。

艾斯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目送他们离开房间后，向后躺倒，看着天花板，久久都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