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从门外急奔进来，“夫人这是累的。从昨日到现在，不曾休息过，铁打的都吃不消。快，扶到床上去。”

二人合力将莫夫人扶至床上，玉娘伺候她躺下，便对莫又离道：“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在厨房熬好了粥，待会吩咐玲珑伺候你吃了，便去好好休息。我瞧着你气色不好，可有哪不舒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可有受伤？”

莫又离笑着摇摇头：“不曾受伤！得亏底下是水潭，不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看了床上的莫夫人一眼，又低低道：“如此，劳烦嬷嬷照顾好娘亲，我先告退了。”

玉娘挥挥手：“去吧，这有我呢！”

刚走出房门，玲珑便快步迎上来，对她道：“小姐，表小姐来了，她说特地来看看你。”

消息倒是挺灵通。但莫又离此刻实在没精力应付她，便吩咐玲珑：“你就说我受了惊吓，正在休息，不宜见客就是。”

玲珑领命而去，莫又离在后面又叫住她：“好歹也是打着探望的旗号来的，咱也不能太失礼了不是。你去请少爷出来招呼她就是。”

“是！”

待玲珑走远，莫又离才拐至后头的厨房，盛了碗粥，三两下吃完，自去休息。

却说程芳华，正耐着性子坐在正厅里等着。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盏茶，她瞧了眼，不过是陈年旧茶，便轻蹙眉头，端坐不动，只当没看见。

心下暗恼，不过是孤儿寡母投靠来的，偏还如此可恨，处处给她添堵不说，竟敢让她在这坐半天冷板凳也不出来招呼。

倘若不是为了程府名声着想，早把她们扫地出门了，那还有这许多破事！只可惜，又问表哥……

正自出神，不经意间，见得莫又问出来了。

她忙站起身，含笑道：“又问哥哥！”

莫又问对她颇为客气，颌首为礼，“三妹妹来了，快请坐。”

他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

陈芳华叹道：“这不，听闻离妹妹平安归来，母亲本想亲自前来，看看是如何光景。只是昨晚实在担心，彻夜难眠，今日里竟打不起精神。只好先遣我过来瞧瞧，需要什么，或是缺了什么，尽管吩咐。”

“舅母有心了！离丫头能平安，幸得墨小哥舍身相救。只受了惊吓，其余并无大碍。”

程芳华诧异问道：“可是李公子身边那位伴读？”

“正是！”

“这可奇了，那位小哥虽说是下人，但我平日里听闻脾气却是不大好，不爱与人交往，李公子都拿他没办法。不曾想却肯救离妹妹。”

莫又问笑笑：“传言大都不可信。墨小哥我瞧着虽冷淡了些，心肠不坏。且跟着李公子读书，学问是极好的。据说李家老爷子很是看重他，视如半子，从未当他是下人。”

“噢，怪不得！”程芳华点点头，若有所思。

她只顾着自己沉思，再抬头，发现莫又问正盯着自己，不禁微红了脸，绞着手中帕子，柔声问道：“不知又问哥哥在书院吃住可都还习惯？”

莫又问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神色冷淡，“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