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战斗力强的怪鱼企图跃起来，咬他们的脚踝，全都被他们手动解决了。

苏小安除了无法控制纸片桥离地太高外，还有一个明显的弊端就是，纸片桥无法长时间承受太大的重量。而这个“长时间”，大约是在一分钟左右。

她把握好距离和时间，以附近的黄角树为歇脚点。如此停歇几次后，在缘纸火力全开的【星矢】下，他们很快就找到最早出现的那条一号怪鱼。

目标已经找到，剩下的抓鱼杀鱼对他们来说再简单不过。

一号怪鱼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烟，在空中无力的缥缈着，一点点消散。当最后一缕黑烟也消失时，其余怪鱼们全都消停下来，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苏小安这才知道，原来这些鱼还会发声。只是这呜呜声悲绝低婉，无数道汇聚在一起在副本里回荡着，更显悲怆苍茫，像是在以某种特殊的仪式，恭送一号怪鱼的离开。

场面悲壮而盛大，苏小安听了不自觉潸然泪下，当她惊觉回过神来时，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

她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回头才发现，不只是她，高长恭他们三个也是满脸的泪水，现在还深陷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直到苏小安叫了他们名字两遍，他们才清醒过来。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悲鸣声顿绝，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先是两三缕黑烟，然后是七八缕……怪鱼们开始集体自杀，一缕缕的黑烟相互缠绕，很快就汇聚成阵阵黑雾。

“快捂着口鼻，银路【九心塔】！”苏小安急急的喊着，手已经捂在了口鼻上，屏住呼吸。

每条怪鱼所化的黑烟里，所含的神经类毒素虽然不多，但如此千万缕黑烟汇聚在一起，连天地轮廓也在这黑雾中迅速模糊，其中的毒素已经足够让苏小安他们死上八回。

【九心塔】主要是抵挡实质性的力量型攻击，对毒气一类的防御效果不佳，但如今莫卡不在，【九心塔】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整个副本的地表，到处都充斥着浓厚的黑雾，苏小安他们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祈祷黑雾能在【九心塔】失效前快点消散。

怪鱼集体自杀的全程，都安静异常而井然有序。在银路支撑【九心塔】快到极限时，黑雾终于大部分散去，最后飘荡在空中的那几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已经不足以对苏小安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还身在枝繁叶茂树冠中的苏小安，她一手扶着树干，脸上神情疑惑。她身后的高长恭，缘纸，银路，脸上也都是这样的表情。

苏小安先前便觉得地表水光泛泛更甚之前，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只是那时黑雾还有些浓厚，地表又太黑沉，她只以为是光线问题，自己看错了，并未在意。直到现在广阔的水面清楚的呈现在他们面前，苏小安才确定，他们这是又回到了水的世界。

与之前洪水不同的是，水面漆黑如墨，除了反射的微微晃眼的白光外，再无半点别的色彩。而且，从水面淹没黄角树的程度来看，水位应该也就只有半米来高的样子，却偏偏给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和诡异。

有了大boss一事的前车之鉴，苏小安在理智判断和直觉中选择了后者，反正试一试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高长恭砍下一块沉甸甸的树疙瘩往下方一抛，树疙瘩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分毫的就沉入了水里，再不见任何踪影。

原本是想借树疙瘩落水后的情况，粗略的判断下水位是否真的深不可测。可没想到竟会出现这般无声无影，仿佛是落入了一潭浓稠黏乎的黑胶水中似的怪事。

“那些黑烟，该不是都被这水给吸收了吧。”银路摸着下巴，猜测着。

树疙瘩的试探失败，苏小安以意念控制一小节树枝，打算再次试探。

树枝缓缓入水，通过意念和树枝之间的建立的联系，苏小安能感觉到，这漆黑的水其实并非像看着的那样粘稠，就密度而言和自来水没什么两样。

直到下水深度已经达到苏小安控制的极限，树枝也依旧没有接触到水底。

“水深十米以上。”此时，苏小安已经完全失去对树枝的控制。

就这样守在这棵黄角树上，他们是绝对离不开副本的，他们必须得去别的地方看看。

虽然说苏小安可以再次在空中搭建纸片桥为路，但这对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不是长久之计。还好之前的两张竹筏她都还留着，现在正好排上用场。

在黄角树上吃了点草鱼补充体力后，一行人上了竹筏，朝着未知的前方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不久前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严格来说，他们距离上一次吃食物，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这饿得也太快了吧。

竹筏的前进全靠苏小安用意念操控，为了节省精神力，他们一行四人全在一条竹筏上。可这样的问题是，当一个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突然从水底下钻出来，将他们竹筏打翻撞碎时，一船人全都遭殃，被撞飞到空中。面对这样的紧急情况，他们在无依无靠的水面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黑乎粘稠的水下肯定是连沾都不能沾一下的，在身体极速下坠的电光火石间，苏小安召出纸片人，在空中连成纸片桥，大喊着：“先去那边的树上！”

几个闪身跳跃后，他们几个在一颗瘦弱的黄角树上暂时落脚。

之所以挑这棵树，完全是因为距离问题。只是这棵黄角树太细，要承受他们四个人的重量十分勉强，树干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被压断。

漆黑的水面已经完全归于平静，那鬼东西也不知去向。

望着水面上还漂浮着大量残破的竹筏碎片，苏小安转头问高长恭：“你看清刚刚那是什么了吗？”

“当时情况太乱太急，那东西又太大，我只看清了它局部，肌肤光滑而黑，像是……”高长恭眼睑下垂，回忆着当时情况，不太确定的说着，“像是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