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十分拘谨地站在陆祈明的对面，目光在陆祈明和临夙二人之间来回地打着转儿，她心中虽有疑惑，但却是怎么也不敢先问出口。

陆祈明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这泠月楼的茶，果真是不如她公主府上的。她摇着头把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这才转过头去看老妈妈，“你坐，不必紧张。”

老妈妈咽了口唾沫，五公主她这一摇头，她觉着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哪还敢坐下，坐下就免不了正视五公主，感觉只有一个下场——死。

不死也得半残。

“草民不敢冒犯五公主。”她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毫无一个主事人的大气。

陆祈明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宫来此只是有件小事，前些日子，本宫从你这儿高价赎走了临夙，但……”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一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卡在这种转折的地方，老妈妈感觉自己愈发的承受不来了，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但？”

“本宫不太满意，想把他退回你这泠月楼。”说着，陆祈明站起了身子，亲自为临夙松了绑，掌心一推，便已把他推回了老妈妈的身边。

“这这这……”老妈妈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草民改日将这临夙调教好了，再送到公主您的府上，您看如何？”

清倌头牌，一旦被买出去，再回来，身价可就大不如前了。

尽管临夙当初也是火遍明城的人，但……这被五公主赎了身，谁知他还是不是个雏儿？若不是雏儿，身价自然大跌。

陆祈明眯起了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老妈妈，“本宫都调教不好，你觉得你能调教好？”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送命题。回答能，不就是说五公主还不如自己吗？回答不能，不就是说自己先前的话是在哄骗五公主吗？

老妈妈抬着手，拿袖子不断地擦着脸上的汗，尽量不让它滴下来，“五公主，草民，只，只能尽力而为。”

“哦。”陆祈明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大有一副准备干仗的模样，看得老妈妈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老妈妈以为她会一走了之的时候，她缓缓地开口了，“也行，本宫还是挺喜欢临夙这身子的，你若是能调教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但若是调教不好，你就可以提头来见了。”说着，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老妈妈又是浑身一抖。

“草民，谨遵五公主旨意。”老妈妈连连磕头，试图以此掩盖自己的慌张。

陆祈明咧嘴一乐，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对了，临夙的身子最近不太好，你调教的时候多顾及着点，他要是死了，你也可以死了。”

说罢，她冲着璀璀扬了扬下巴，“走了，璀璀，回府。”

老妈妈望着陆祈明的背影，悬在嗓子眼处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这五公主向来喜怒无常，她吩咐的事情，必须得办好，否则真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现下，总算是不用面对着五公主那张脸了，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