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脸上的犹豫并不难看出来，易君初试探着开口：“局长，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局长叹了口气，只是说出来，恐怕你就不配合了。

“局长，是担心我会不配合吗？”他心思剔透，又岂会读不懂局长的眼神？

他笑了下，“局长大可以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为了私事，耽误任务的。”

局长到底是挨不过他递过来的眼神，又双叒叕叹了口气，“我需要你……再靠近她一点。”

距离上的靠近，亲密的互动，都能够让他们从中撷取到数据。

他们所进行任务的空间，其实是位于两界之间的罅隙，虽然先前是被白衣占据了主导权，但他们并非全无机会的。

技术突破下，他们可以接触到那些数据。

易君初知晓局长所指的是什么，且不说他刚才答应了局长，就论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抱着目的去接近小明，会让他心中很是歉疚。

但谁又不是在被历史的洪流推着走呢？没有选择的机会。

“嗯，我知道。”他点头应下。

局长看了看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四下寂静，敲门声忽地响起——

易君初透过单面玻璃看过去，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凭风，而另一个……

他前不久也刚同局长提起过——是B2-857。

“局长，想必是来找您的。”他顿了顿，眉眼冷了几分，“但按照规矩，这片区域应该是B2级人员无法进入的。”

局长叹了口气，“怪我，是我先前吩咐了凭风，让他把B2-857带过来的。你，不见见？”

“不见。”易君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他对那人没有兴趣，也没必要见。

“你的眼里、心里还真是就只有那一人啊。”局长似乎对此颇为感慨，眸中浮现了一丝怀念，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自己的过往之事。

局长迈步走向门口，他扶着门把手，转身看向易君初，“如果我们没能救下她，你会怎么办？”

见到易君初的脸色一黑，局长又仓促加了句，“我是说如果。”

“我不希望有这个如果。”易君初躺回了床上，手里拿着仪器，“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既是数据，那么我总能想办法，在万千数据之中，找到她。”他轻轻地笑着，沉重的话语被他说得如此轻巧。

数据库里的数据数量庞大，又岂是说找，便能找到的。

更何况即便是能找到，如何将破碎的数据重组也是个问题。重组后的那人，还是不是他想要的人，更是个问题。

然而，他所看到的易君初，眼眸中除了决心与坚定，便再无他物。

局长长出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而指了指易君初身旁的电子屏幕，“你的下一个任务快要开始了……祝你一切顺利。”

“还有……珍惜这……可能算是最后时光的时间吧。”局长推门走了出去，带着门外的二人走到远处了。

易君初沉眸，自顾自地戴上了仪器，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