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涟漪
作者:江韵飞虹 | 分类:历史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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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追星族
李宗等城中大族富户,凡是参与了倒卖官粮官盐的,都被有心严查深揪的郝东卿派兵抄了家,家属全贬为官奴,陈百户因举报指证周福安等人有功,且自愿捐出一半家产赎罪,获得州府衙门申斥免罪,林昆无法供出缴获的军粮军盐去处,已被定为死罪,而县令周福安作为地方大员(在明清朝以前,县令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芝麻官那般,管理的地盘比后世的县还要大,且此时下没统一,国土有限,也没多少个县,地位尤为重要),贪墨受贿大量金银钱粮,被州府衙门快马呈报朝廷,却被朝廷革职去官,贬为庶人了事。
因和林家的关系,刘狗娃多次到州府衙门求情,为林坤一家开脱,但郝东卿抓到了削弱对手的机会,哪能轻易松口,还总训斥刘狗娃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最后,郝东卿烦了,干脆连刘狗娃的面也不见,刘狗娃也莫可奈何。
在行刑砍头方面,州府衙门是雷厉风行的,没有行刑前酒足饭饱一餐之,也没有秋后问斩的等待,时值乱世,民生艰难,谁有闲情让你浪费米粮,枉死之人有,司空见惯,砍几个犯人哪有什么磨蹭的。刘狗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昆和谢达的人头已挂在了州城门口,示众三。
古代的行刑砍头,不像后世电视剧播映的那样,把犯人拉到什么菜市口,待到午时三刻才砍头,行刑之后,家属可以立刻收尸安葬。而此时行刑却是,军士把犯人押到城门边,砍下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城墙贴上犯罪告示,以供众人围观。
刘狗娃听林昆已被行刑砍了头,很是悲伤,除了怨自己无能为力外,便是感世道晦暗,命运多舛,造化弄人,让好人蒙难。刘狗娃寻到吴七等人,一起替林昆收了尸身,待三后取下林坤的头颅,才好安葬。当刘狗娃再到州府衙门寻林昆的家人时,方知道他们早已贬为官奴押往了京城,刘狗娃也只能无奈作罢。
宋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县令贪腐案,在年前告一段落,周福安被贬后,宋城县令空缺,在节度使郝东卿的极力举荐下,州府衙门行文命令刘狗娃暂代县令一职,等待朝廷的新任命。
刘狗娃虽然差不多坐上了县令的位子,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是踩着周福安、林昆等人的尸体爬上来的,周福安等贪官对他来,还问心无愧,但林昆却让他愧疚不已,他知道林昆刚正不阿,肯定没有私吞那批军粮,在宋城还因他不准手下劫掠,没有瓜分战利品,而被手下队官张东平反叛,这次等于他刘狗娃间接害了他性命。
在接到州府衙门任命的这,刘狗娃从酒坊取了罐好酒,惆怅的来到林昆的墓地,明告英灵,以表歉意。
年尾已近,在后世的公司里,每年年尾都会参与公司的年终盘点工作的刘狗娃,此时初代县令一职,也习惯性的到县衙里盘查,却发现县衙里除了往来文书外,官仓已空空如也,粮仓无粒米,钱仓无只银,县属各乡堡也已被周福安等官吏盘剥干尽,所剩无几。
到城乡走了一遭,饥民遍地,骨瘦如柴,地少人多的农户,更是难以为生,在年关前苦苦垂泪,计划着年后的逃难。这让后世来人刘狗娃痛心不已,也愤怒不已,这些人只求些许米粮为生,这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也要被诸如周福安等掌权者无情剥夺,这不是绝人性命么。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既然身处其位,总得为这些贫苦大众谋些福利,不然良心大大过意不去啊,刘狗娃不禁想到了州府衙门前段时间在城里抄家,抄了不少大户富户,得到了许多钱粮和土地,不禁想着虎口夺食的谋划。
刘狗娃以后世的眼光估计,这笔钱粮除了上交朝廷一部分外,其余的肯定会被郝东卿等官员巧立名目私吞或瓜分,自己不要白不要,想要也不一定要得到,这些吃进虎嘴里的东西,岂能轻易扒拉出来。
刘狗娃回到县衙,在谋略上感到孤立无援,他首先想到的是孙秀才,在后世的电视剧里每当县令升堂,旁边总会有名师爷给他出谋划策。自从孙秀才脱罪后,书塾被烧毁,已无容身之地,刘狗娃把他请到了州城的酒坊教授张三李四等人的学业,但他贬脱了秀才功名后,已无心授业,只是客住酒坊,闲暇时便指导张三等人的学业。
在刘狗娃心里,孙秀才是学识渊博,眼光超人之士,刘狗娃有心在衙里为他谋一份类似师爷的差事,辅助自己处理衙里事务。
现在,刘狗娃打算虎口夺食,想到要问计于孙秀才,不由在衙里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回酒坊找寻孙秀才。
当刘狗娃赶回酒坊时,张三李四等人正在酒坊院中玩耍,孙秀才在院中窗前捧着纸笺吟诵诗词:“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孙秀才看到刘狗娃回来,不禁迎了上来,拉住刘狗娃的手,爽朗的笑道:“刘大人,来来来,你看,老夫今日得到了首好诗,清纯风雅,意境幽远,诗意奢华,跃然纸上。”
第三十一章 追星族
自从孙秀才被剥夺了秀才功名,好久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了,刘狗娃不禁也笑着给他施了师生之礼,道:“孙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得了首什么好诗?”
在古代,男子十三四岁已经算是成年人,刘狗娃已有官身,本来不用给孙秀才施礼,但可以叙师生礼,因为孙秀才曾有秀才身份,属于子门生,见官不跪,而孙秀才虽然年长,见了刘狗娃也得称呼刘狗娃的最高身份,这是古代的尊卑礼仪。
“这是唐国李从嘉的名作啊,老夫花了高价买来的,哈哈。”孙秀才得意到眉飞色舞的哈哈笑道,捧着那首诗词,如获至宝,在刘狗娃面前又指着纸笺上的词句道:“你看,这首《玉楼春》前段的‘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写得宫中的歌舞历历在目,身临其境啊。”
刘狗娃本就不好古诗词,对古诗词一知半解,不知此时唐国的李从嘉是谁,在后世学历史时,只记得南唐有两位皇帝写词比较厉害,一位是李璟,另一位是李璟的儿子李煜,尤为出色,不禁问道:“这李从嘉是谁啊?俺只听过唐国有位叫李煜的写词非常厉害,作了许多名词。”
孙秀才闻言,顿时惊呆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刘狗娃,瞠目结舌,半不言语。
刘狗娃被孙秀才怪异的眼光盯着看,窘迫之极,不禁又疑问道:“难道俺哪里错了吗?”
“没错,没错。”孙秀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李从嘉便是李煜,李煜也是李从嘉,从嘉只是李煜的字。”
听到这里,刘狗娃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古人取名取字的错,让自己闹出了大笑话。对于古人取名取字取号,刘狗娃是很排斥的,不像后世人取一个名字,干干脆脆,取那么多名号,简直就是混淆视听。
虽然刘狗娃不喜古诗词,但他却喜欢现代的流行诗词,自己还做了些发表在杂志上,几十块钱几十块钱的得了好几次,看着孙秀才对李煜诗词崇拜的样子,刘狗娃不禁道:“诗词,俺也会作,没什么了不起。”
“你也会做诗词?”孙秀才闻言,愕然问道,一脸的不信。
“俺闲暇时,也胡乱作些。”
“那好,吟来听听。”对于刘狗娃会做诗词,孙秀才显然不太相信,随意的道。
孙秀才的轻视,让刘狗娃很受伤很受伤,刘狗娃不禁走到院子中央,背起自己在后世表过的处女作:烟花
为了在你冷峻的脸上
灿烂一朵迷人的红芙蓉
我毫无保留地爆破自己
闪耀自己一生的最美丽
为了在这特别的日子里
增添一份新光彩
我愿释放自己珍藏的五彩
照亮你生命的四季
为了一生中的那刹光亮
我将毫不犹毅地倾尽我所有
把自己永远置身于黑暗
让自己短暂的一生
变成最永恒的回忆
决不是贪图高价赞誉
只要你能感受到温馨
只要你能快乐
我愿失去花朵般的笑容
沉沦于万劫不复
我知道
如果没有黑夜的漫长
又怎会有黎明日出的美丽
生活的酒杯不须注满
有一种容纳的襟怀
岁月的花朵不须红透
有一种自信的永存
我的美丽也不须长久
易逝但永驻心里
待刘狗娃吟完他的诗词,孙秀才表情诙谐,问道:“这就是你做的诗词?这也叫诗词?”
“这怎么不是诗词了?这是新体裁白话诗词。”刘狗娃抗议道。
“没听过,一派胡言,看看你做的所谓诗词,前后不对仗,上下不押韵,平仄乱套,字句长短不一……”
刘狗娃自尊心大受伤害,在后世杂志上发表过的诗词,拿到古代,被孙秀才批得体无完肤,脸面无光,让他哭笑不得,只得大声抢白道:“这是白话诗词,懂不懂?不讲究押韵对仗平仄。”
“何谓白话诗词?这作诗词和做人一样,无规矩不成方圆,哪能缺了体裁格式,哪能不讲究押韵对仗平仄,那还不如写篇叙文也叫诗词,下会写字的人不都成诗人了?”孙秀才一副下饱学大儒的样子,教训着一脸不虞的刘狗娃,并扬着手中写着李煜诗词的纸笺,又道:“你看看六皇子李从嘉写的这篇《玉楼春》,对仗工整,平仄有序,七言八句,符合体裁,这才是一篇好诗词啊,名篇啊。”
刘狗娃被孙秀才拿李煜对比着教训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差点把头低到裤裆里去了。
“还有,你所的烟花为何物?”
火药,在宋朝才被发明出来,这时代是还没有烟花的,刘狗娃得意忘形下,不加修改便把这首烟花诗吟诵了出来,但刘狗娃在宋城见过一种古老的打铁花,跟燃烟花形似,是用特制的勺子把烧红的铁水泼向空中,形成各种花朵形状,美轮美奂。
刘狗娃被孙秀才打击的意兴阑珊,见孙秀才相问,不禁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道:“那便是一种可燃物投到空,燃烧的烟雾形成各种花朵样,同城里的打铁花相似。”
孙秀才听这烟花同城里的打铁花相似,便不再追问,而是徐徐道:“据,唐国国富民足,文教兴盛,诗书流行,名士俊彦群集,由这首《玉楼春》便可见一斑了。”完,一脸的向往。
刘狗娃虽然没多读李煜的诗词,但知道他在诗词界的地位,享誉古今,尤其有几首名作,更是脍炙人口,不禁道:“这李煜纵奇才,是不可多见的词人,那自然厉害了。”
孙秀才也感叹道:“想不到他一位皇子也能写出一首如此惊世之作,令人佩服啊,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见得到此人,唉,难!难!难!”随后,转身对刘狗娃道:“刘大人,老夫已了无牵挂,承蒙照顾,年后便要向大人辞行了,到唐国去,见见这位六皇子,方无憾此生。”
刘狗娃听孙秀才,年后要到唐国去见李煜,不禁感到很惊讶,这不是后世那些歌迷影迷追着自己的偶像要签名要合影的翻版吗?美其名曰:追星族。不同的是,孙秀才追的是个词人,算是词迷。
刘狗娃有心挽留孙秀才为己用,努力的回忆自己在后世念书时,老师让自己强记的诗词名篇,李煜的倒还隐隐约约记得几首比较有名的词作,不禁对孙秀才道:“先生要李煜的诗词,何必要千里迢迢的到唐国去,唐国的商人到宋城来买酒,带了些他的诗词过来,俺便抄了几首,给先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