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古卿侧身望向越叹，发现他也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真的有放不下的心结？或者是难以忘怀的故人？

“不信。”

古卿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命运就牢牢地把握在我自己的手中，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未来。”

“如果我说是命运的安排让我来找你的，你会相信吗？”

“这个......”

古卿惊了，自己这是被表白了吗？在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特别的情况下？

“你别多想，我就是试探你一下。”

越叹越过古卿坐在了空地上，“这里夜晚会有野兽出没，我们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安全。”

“哦......好。”

古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也在越叹身边坐了下来，但是眼神总是不自主地向着他的方向飘去，但是越叹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完全没有受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影响。

古卿坐在那里，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再然后她的脑袋就已经不自觉地搭在了越叹的肩膀上。

越叹为了防止野兽的侵袭，一直强忍着困意，当古卿的头搭在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并不想要承认，但是他对古卿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为了减少自己对于阿赤的愧疚之心，他只能不停地说服自己这样只是因为古卿是阿赤一母同胞的妹妹而已，她们给自己的感觉相似也只不过是因为从小的成长环境相同而已。

越叹越是想要把这种感觉压制下去，他的心情就越糟糕，就像是要把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取走一样的难过，他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古卿的脖子，现在只要他微微用力就可以把睡梦中的古卿吵醒，如果他再用力一点，甚至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越叹一直在比划着，哪个姿势可以直截了当地杀了她，哪个动作可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挣扎着死去，甚至自己已经脑补了她瞳孔放大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就这么呆呆地比划了好久，最后他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这一夜古卿睡得也并不安稳，她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古渺的影子，那个公认的凤凰的耻辱，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惜推卸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的妖女。

古渺，她的姐姐，亲姐姐，但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身边的人都告诉古卿这就是咎由自取，这就是任性的后果，而且，她们凤凰一族不承认她的存在，外界只知道妖族有一个叫做古卿的妖女，但是，只有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对她很好的姐姐。但是，她不能替她正名，她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记住她，让她不要被这个世界真正地抛弃。

“我做了一个噩梦。”

古卿刚醒过来睡眼朦胧地和越叹搭话，她好像告诉别人古渺的存在，她不想要自己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

越叹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古卿也顾不上越叹理没理她，不管越叹是不是真的在听她到底要讲什么，她就是想要找一个发泄口，她好累，想要一个能够共同分担这些痛苦的人而已。

“梦里出现了一个故人，”古卿开口，经过了一番挣扎她还是不能把古渺的名字就这么轻易地告诉别人，“她对我很好，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越叹微微一愣，但是仅凭这些，他还无法判断古卿口中的这个女孩子是不是阿赤。

“小的时候最喜欢和她一起玩耍了，她也不会嫌弃我太幼稚，而且那个时候只有她会告诉我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在意那个妖女的身份，这个身份从来都不是束缚我们的绊脚石，我们要努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后来呢？”

现在越叹可以肯定，另一个曾经有过“妖女”称呼的凤凰就是他的阿赤。

古卿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呢，没想到他还主动问了后续，“后来，她就离家出走了，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父君削去了她妖女的身份，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力，她却仍毫不在意，每天蔫蔫的，也不再来找我了，那时候我害了很严重的疫病，当时我还一直觉得她可能是害怕被我传染上所以才不来看我的呢。”

讲到这里，古卿叹了口气，“可是后来，我的疫病痊愈了，但是她还是没有来看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她离家出走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人，他们竟然私定了终身，后来事情败露，她为了救那个人才不得已回到了凤兮宫的。”

“幸亏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死了，不然如果被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那个偷走了古渺心的人，却没有能力带她离开，只能留她一个人遥遥无期地在凤兮宫等待着，这种人，活该受到惩罚。”

古卿把心中的苦闷一吐为快，这才发现越叹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这是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暴露了，于是连忙补救，“那个，我是把你当成了好朋友才和你说这些的，你可别四处乱传，这个古渺她是我们凤凰家族的一个辛秘，她......反正你不能告诉别人就对了。”

“呵，这算是哪门子辛秘，不过就是你们家族对一个少女的迫害罢了。”

“这个，反正大家都是有苦衷的，你不能一棒子打死。”

“有什么苦衷？”越叹反问她，“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她献出生命来救另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呀，她什么时候去救了别人？”

古卿怎么从来就没听过这桩事情？越叹是不是搞错了？

“哈，那边！”

古卿指着远处不甚清晰的一个影子对越叹叫到。

越叹也只好把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专心去看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