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愿不愿意一直留在那里？”

古渺装作漫不经心地一问，结果把苦艾给吓个半死，哆哆嗦嗦地寻思师傅这是不是在说反话呢？毕竟师傅她吧，口是心非的时候真的不少。

“怎么了，吓成这样？”

古渺也瞧见了他脸色呼地就变了，担心这孩子不是犯了什么事，不敢告诉自己吧。

“师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就和你老老实实地留在悦诗谷里，哪也不去了。”

哎哎哎啊，古渺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她是真的想让苦艾跟着言朝暮去凤谷练练的，就放在顾修手底下，几年就能成个硬汉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面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男子汉？

“你快点给我起来。”

看着他刚才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的样子，古渺表示自己很心累，“男子膝下有黄金，谁也不能跪，你知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师傅是把我从小养到大的人，师傅对我就像是再生父母一样，我跪师傅是心甘情愿的。”

苦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古渺对自己有多好，声泪俱下，让古渺都有点怀疑他口中的师傅到底是不是颇有些无赖的自己了。

“既然你觉得师傅这么好，那我也不能耽误你呀，”古渺俯身把他给扶了起来，“所以呢，我和言朝暮说一下，你跟着过去，学点真本事，到时候等到危急时刻说不定还能救师傅一命呢。”

帮着他把膝盖上的尘土拍了下去，古渺这才发现苦艾这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身形和言朝暮倒是差不了多少，就是这个法术方面被自己耽搁的太久了，也不知道现在重新开始学的话，能不能赶上呢？

“师傅，你是真心想让我离开的吗？”

犹犹豫豫地问古渺，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谁愿意一直就待在这里不出去呢，年轻人就该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哪一日真的实现了了就是好样的。

古渺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他，“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师傅，从来都没有教过你什么，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永远的师傅。”

苦艾这孩子还是真性情，当即就跪下了磕了两个响头，把古渺都给震惊到了。

不过，这么多年，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受他这两个响头也不为过。

“师傅，我要是走了，那你怎么办？”

苦艾知道她有隐情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一旦他离开了，是不是就没有人陪着师傅了，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师傅能找的人还有谁呢。

“好像说的这么多年你有什么用处一样。”

古渺瞧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出去，“走吧，和言朝暮说说去，让他把你给收下了。”

“神尊？师傅你是说要让神尊收我为徒吗？”

“不然呢，你还认识别的人？”

“这个倒没有，”苦艾腼腆的笑了，“可是神尊他平日里日理万机，会不会没有时间啊？”

“这个不用担心，他不敢不听我的话，”对于这个古渺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她可是古渺哎，“不过，最基础的法术他肯定不会教你，最开始你就跟着顾修将军在军营里学习，等到了一定造诣的时候，言朝暮他自然就会教你了。”

古渺果然是说到做到，言朝暮当着她的面一口应下了这个要求，虽然他没有教过徒弟，不过看着苦艾这个样子，虽然看着天赋不高，但是勤学苦练的那个劲儿还是有的，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经过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的努力也就能够爬上来。

“把他送走了，你自己怎么办？”

晚上苦艾去收拾自己的行李，过几天就要跟着言朝暮一起离开了，他现在是无心再待在这里和古渺一起浪费时间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学点真本事。

“我可是妖女，怎么离了他还活不下去了。”

古渺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言朝暮看了也不禁失笑，是啊，她怎么可能离开了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呢，她可是最最坚强的古渺啊，承受了那么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不会喊一句痛。

“多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回到凤兮宫去。”

言朝暮发现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没有抗拒他触摸她的头发，于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地在上面拍了拍。

“说不定会有那一天的，不过你别忘了在那之前要把妖族给我治理的好好的，别留下来一堆烂摊子甩给我。”

“遵命!”

两个人重新见面以来这是头一次这么平和的待在一起了，没有争吵，没有责备，没有质疑，融洽而又舒服。

“走吧，走吧。”

等到了真正要离开的时候，苦艾心里倒是多少有些不得劲了，毕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之前是想着出去玩，所以心情不错，但是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况且师傅还叮嘱他了，要是学无所成那么就别回来见她了。

“师傅，我真的走了？”

“一个大男人，墨迹什么啊。”

古渺也是最受不得这些依依不舍的场面了，之前在书册里看到的，那些个矫情的文人墨客们还喜欢折柳送别之类的，她就感觉肉麻的不行，现在看着苦艾这个留恋的样子，倒是觉得那些文人们也没有什么值得吐槽的。

“帮我照顾好他。”

这是古渺对言朝暮说的，她也害怕没有自己罩着，苦艾会受到欺负，更何况他要去的还是军营那种地方，弱肉强食，他这种半吊子都不算，走后门才能进去的很容易被别人看不起的，再加上自己不再他身边，性子要是不能收着点，要是言朝暮再不管，可能就得被打个半死了。

“我知道的。”

言朝暮会心地点了点头，古渺嘱托给他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他和苦艾也算是有缘，这个小子，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了呢。

“别在你师傅面前苦。”

转过身去，言朝暮发现这个苦艾竟然脸上挂着几滴泪珠？

于是厉声警告，他要是惹得古渺心情不好，别管他怎么样了，自己都要好好地先收拾他一顿，也算是树立一下作为师傅的威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