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耳少年眯起狭长的眼睛，伸手一点少女的额头，将她戳的伏倒在沙发扶手上，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小姑娘，你开始吧，一问换一问。”

沈绿衣以一个僵硬扭曲的姿势半趴在扶手上，奈何不知这狐妖使了什么妖法，她硬是动不了，只得满头黑线的道，“前辈……第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掌控碧蛇戒指？”

九尾狐妖抖了抖耳朵，“呵！小姑娘可真是贪心，竟妄图掌控半神之器！”

“半神器？！”沈绿衣的惊呼脱口而出，虽然她知道，能够穿梭时空的溯世轮回镜后来降级为仙器，同样能够让她的神魂穿梭于两个世界的碧蛇戒指必然也品阶不低。

但是，半神之器，她还真没敢想。

“不错，”九尾妖狐点头，“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掌握半神器，只能告诉你，尽量提升修为，兴许等你飞升成仙，就能做到了。”

沈绿衣不由抽了抽嘴角，“多谢指教……还请前辈说出您的第一个问题吧。”

“嗯……那个世界……”九尾妖狐的尾巴动了动，眼睫半垂，“道魔妖三方……如今形势如何？”

沈绿衣想了想，答道：“道魔相争，妖族势大，蠢蠢欲动，妖族势力已经向西荒山以东扩张千里。”

“这样啊……”九尾妖狐勾了勾唇角，“那现在妖族势力最大的是哪一族？”

“听闻是风虎兽，”沈绿衣回忆了一下，又补充道，“晚辈并未到过妖族的势力范围，只是听说百年前，风虎兽中出现了一只继承了白虎仙兽血统的化形期大妖，从此风虎兽族风头无两。”

“风虎兽吗……”九尾妖狐喃喃，眼中怅然之色一闪而逝，“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前辈，问天魔君……”沈绿衣顿了顿，“在那个世界中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狐妖回答的干脆利索，唇边再次浮现出笑容，“投桃报李，我也多说一句，那个世界没有问天魔君，只有天阙妖帝。”

这个答案令沈绿衣心头一跳，连忙追问道：“那在顾思归与云苍雪的真实故事中，‘凤九‘究竟是谁？”

九尾狐妖再次伸出手指，对着小姑娘的额头一戳，将她趴在扶手上的上半身戳的向沙发另一侧倒去。

少女满头乌发凌乱的铺散开来，将她视线彻底遮蔽。

“哈哈哈……”九尾狐大笑，“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毕竟，我可是只问了你两个问题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沈绿衣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她连忙坐起来拢起满头青丝，却发现小客厅里安安静静，半个人影都没有，仿佛刚刚出现的九尾狐妖根本根本就是她的幻觉。

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梦仙游戏界面依旧停留在打开的华丽宝箱上，只不过，宝箱中的极品召唤符已经消失了踪影。

沈绿衣退出游戏，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玩游戏了。

仔细回想九尾狐妖的回答，沈绿衣有了些推测。首先，碧蛇戒指是半神器，那么它必然不会轻易损毁，应该还在自己身上，只是也许某种意外让它暂时“坏了”或者“没电了”。

其次，梦中世界里，顾思归死了，并没有变成问天魔君，所以他会说问天魔君不存在。

但后半句，“只有天阙妖帝”，天阙妖帝沈绿衣知道，现任妖帝，统御西荒山妖族势力，妖族最高领袖。他具有传说中的神兽龙族血脉，修为出窍期大圆满，千年前就是妖帝了。甚至有传闻说他修为早就接近化神期，只是因为某种未知原因才压制修为，迟迟不愿飞升灵界。

这样的天阙妖帝，难道就是“凤九”？

如果是真的，那么千年以来道魔相争的最初祸端，是否就是从顾思归“窝藏半妖内奸”，并与魔宫圣君云苍雪同归于尽开始的？

忽然想起得手机铃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沈绿衣，她轻轻摇头，按下心头无来由的猜测接起电话。

沈爸爸温和醇厚的声音传来，原来沈爸爸的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只等沈绿衣出门就接她回家。

沈绿衣飞快换好衣服，与两位室友告别。

出了宿舍，才发现又飘起了雪花。冬日的校园静谧萧索，多数考试结束的早些的学生已经离校，不再有上下课的学生熙熙攘攘，林荫大道两侧的梧桐树落光了叶子，树枝上还挂着昨日尚未融化的雪，仿若琼枝玉树。

沈绿衣一路而行，雪渐渐大了，天地间飘飘悠悠的落雪如柳絮随风而舞，更显得不远处靠着车门微笑的男人笑容如阳光温暖。

“爸爸！”

沈绿衣喊道，眼中忽然莫名涌上潮湿的水汽，她飞奔着扑入那个发丝上落了白雪，仿佛等了她很久的温暖怀抱。

沈青山抱着女儿，来不及惊讶，疼惜便溢满眼底。他轻抚闺女的后背，温声安慰：“爸爸在，宝儿别哭，爸爸来晚了，宝儿不伤心，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这样的怀抱和安抚反而让沈绿衣的眼泪落的更多更急，她趴在沈爸爸的肩头偷偷用衣袖擦眼睛，但眼泪却越擦越多。沈绿衣索性放任自己埋在爸爸肩头痛快哭了一场。

沈青山感觉到女儿在发泄情绪，于是不再询问缘由，只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抚沈绿衣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将心底积压的疑虑、不安、惊惧以及无措等等复杂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沈绿衣终于红着眼睛从沈爸爸肩头抬起头来。

沈青山帮女儿抹掉脸上的泪痕，轻笑道：“小花猫，现在心情好些了？”

沈绿衣抿了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起自己刚刚的幼稚举动，又破涕为笑，“爸爸你还取笑我！”

“沈青山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外面冷，宝儿快上车，脸都冻红了。”说着，打开车门将沈绿衣塞了进去，又为她扣上保险带，“下雪路不好，我们先去附近的新家住两天，等雪停了在上路。”

沈绿衣点头，车子刚刚发动，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