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御前侍女

作者:冰雪蓝琪儿 | 分类:体育 | 字数:122.5万

第四十九回 萧易寒念念不忘 端木焜惹人怀疑

书名:御前侍女 作者:冰雪蓝琪儿 字数:4588 更新时间:2024-11-16 21:20:40

云淡风轻,聘聘婷婷的云朵儿散逸开来。宛如薄纱,缓缓的抛洒在半空。薄薄的日头,穿过云层,像是给世间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边儿。和煦的春风吹来,萦绕着周身,感觉甚是舒坦。

漫山遍野不知名的小野花儿,开放的兴高采烈。红的似玉,粉的似霞,白的似云。有的花儿连成一片,像是一座大花圃。有的则是单独绽放,傲立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引人驻足流连。

然而最是引人注目的,还是柳林坡西南角下的一丛栀子花。那是萧易寒养伤的时候,精心栽培的花苗。历经了寒冬的苦楚,最终在初春时节,迎来了最明媚的春光。

此情此景,将萧易寒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栀子花开的午后。那时的午后,夕阳安逸。栀子花开的正好,婉凝站在自己面前笑靥如花。而今景色依旧,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情怀了。

当初萧易寒带领着边关军队,与江苓嫣的人马汇合京都时。才发现西戎已经占了上风,他拼死抵抗,终是惨败而归。靠着最后一丝执念,他在浴血中活了下来,因为他要活着见到婉凝。

守候着最后一线希望,幸而有彦丽儿的救助。他才捡的一条命,在这清幽的柳林坡养伤。只待伤好后,便去找寻婉凝。只是面对前来的柳子煜,萧易寒顿时起了一层戒备之心。

本来昔日好友,而今却要心怀叵测。萧易寒不知道柳子煜所来何意,也就只是寒暄客套。后来方才明白,是玉池要柳子煜联合萧易寒。连同于尺素和林一凡一起,在京都做好准备。

这也算是,复国的一项任务吧。只是萧易寒想到玉池,想到楚君颢。便会想起婉凝,如果不是楚君颢。婉凝或许就不会入宫,或许就不会帮助君颢的。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有些怨恨。

纵使婉凝没有入宫为妃,却到底念着君颢。每每想到于此,萧易寒便会痛心不已。何况昨日得来的飞鸽传书,让他更是疑惑不解。那首《贵妃怨》,分明是有所指!

一年一念长相忆,宫苑相逢未寻觅。可知君心多感恩,奈何人生便如戏。烽火狼烟起边塞,大军压境落兵败。复国路途茫茫然,怎知成败与人议。若待来生再相见,偏不负奴心情意。

细细的读着这八句话,读着这六十四个字。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萧易寒的心。什么贵妃怨,分明是侍女泪!他不会相信,这封信是婉凝所写,她的字迹他认得。

小的时候看婉凝学写字,第一个写的便是“凝”字。这却是没有怀疑的,因为那个“凝”字少了一笔,这对于萧易寒来说,更不会错了。他曾告诉婉凝,遇到自己名姓要减一笔的。

“你怎知,燕姑娘要你性命?”柳子煜在一旁看得分明,萧易寒的心中是欲说还休。如果要拉拢萧易寒,看来婉凝还是关键所在。听着柳子煜的问话,萧易寒不觉苦涩的笑着。

若待来生再相见,偏不负奴心情意。明明白白的要告诉自己,为了不给复国增添麻烦,为了不要西戎发现自己所在。倒不如自行了断的好,不然西戎早晚会找上来的,不是么?

玉笛萧瑟,随风飘扬。拂动着柳枝上的每一片柳叶,和着阳光的色彩,舞动着生命的韵律。原来尘世间的万物,总归都是有情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曾经有过岁月的印痕。

再次看着那首《贵妃怨》,每一个字符好似一把刀子。生生的剜着萧易寒的心,他不知道婉凝为何会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楚君颢的缘故,是了,婉凝一定是被逼才这么做的。

早先听闻婉凝双目失明,怎会写出这首诗来,难道是她的眼睛恢复了光明?他焦急的询问柳子煜,却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如此一来,便是最好。他收好信笺,隔着一道酸楚。

其实自己的生死,已经被萧易寒所猜到了。就算是婉凝不写这封信,他也明白。楚君颢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则自己曾手握兵权,怕被西戎所挟持。二则,便是婉凝的青梅竹马。

于公于私,自己都难以逃脱。纠结的心儿,在柔和的春风下变得越发难熬。他好想飞到婉凝身边,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只是这封信,将他所有的希望打碎了,镜花水月。

“你难道不信燕姑娘?”柳子煜旁敲侧击的问着,其实这次柳子煜来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萧易寒如果不听命令。那么就暗中将他除掉,斩草除根最好。柳子煜纵然不忍,也唯有听命。

毕竟来的时候,楚君颢曾经许诺,可以为他的姐姐,逝去的柳皇后翻案。重新葬入皇陵,还可以死后册封。这是一件好事,对于柳家是莫大的感激。面对萧易寒,柳子煜存的尽是私心。

后来的日子平淡如水,当萧易寒走向断头台的时候。冷笑着问道:“当初柳林坡,为何不对我下手?”“我要让柳家,让姐姐的亡魂可以安息,”柳子煜的声音有些低沉。

还真是一个极好的理由,萧易寒嘲讽道:“我从未见过你姐姐,又何谈害她。何谈让我赎罪,让你们柳家安息?”这分明,是还在找一个替罪羊罢了。无奈复国路途,总要牺牲几个人。

第四十九回 萧易寒念念不忘 端木焜惹人怀疑

“若不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连同楚君琰和江苓嫣,引狼入室,我姐姐怎么会死?”柳子煜忽然像是发怒的小豹子,冲着萧易寒怒吼。或者这样说,是萧易寒间接害了柳家。

不管怎么说,都是借口罢了。萧易寒想了想,抬起头来说道:“我想要见一见阿凝,可以么?”临死之前,这是他最后的心愿。只是这份心愿,却被楚君颢所打断。

柳林坡下,晃动着旧日的月色。宛如一股清泉,静静地流淌在栀子花丛下。萧易寒的思绪,慢慢的收了回来。他面对柳子煜的问话,不觉淡然一笑:“若阿凝要我死,我便死——”

弦外之音,指的是楚君颢要他死的话。大约他不会遵从了,柳子煜听着听着。心里便明白婉凝在萧易寒心中的位置。不觉安慰着:“楚公子说了,你肯助他复国,会让你如愿见到她。”

这算是一条解脱的路么,萧易寒疑惑的眼神看着柳子煜。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该去往哪里。因为念着婉凝,因为那份痴心。他还是答应了柳子煜,一同找寻失散的士兵。

只是他不知道,正是自己的痴念。让柳子煜编织了一个很好的谎言,将萧易寒自己引入了一个圈套。跳入火坑,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径了。于是萧易寒,再也见不到他的阿凝了。

四月的风吹拂着栀子的花香,弥漫在半空中。飘散着梦幻一般的颜色,游走在青梅成熟的时节。阳光将影子拉的分外悠长,几只蝴蝶翩翩落在草叶上。夹杂着暮春的味道,浓郁悠长。

廊檐上的绣花软帘,缀着彩虹似的珠帘。映衬着一道阳光,颇有几点岁月的痕迹。正阳殿的后室内,大插屏后燃着浓浓的檀香,遮掩着端木瑞平尸身的腐臭。遮挡着一道屏风,端木焜就守在这里。

经过许久的沉思,端木焜还是听了尺素的话。独自一人守在正阳殿,然后一切奏折都有王连瑛送进来。尺素也依然在殿内,吩咐御药房熬药,造成端木瑞平病重的场景。

于是连着三天,平静的日子慢慢游走。却在端木焜看来,格外漫长难熬。尤其是现在正值初夏,尸身的腐臭会很快蔓延。时间久了,必然会有人怀疑的。到时候,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他也曾试着与尺素商议,只是尺素等不到玉池的消息。不敢擅自做主,端木焜便只好作罢。看着桌案上的奏折,落得像小山一样高。他不觉皱起了眉头,可要怎么办才好。

早上的时候,王连瑛来送折子。偏有小太监告诉端木焜,说是在恒河附近。发现了陈国的兵营,晚间还有篝火。素来陈国归附于东麓,而今怎么忽然集结出兵。端木焜不明白,难道是陈国有变。

那时的端木焜自然不会知道,就在三天前。王启波去往陈国,请求支援兵力一事,已经得到了陈国国君的同意。这才一点一点的往京都这里,调集兵力。有一条恒河做掩护,西戎不会有所觉察。

毕竟此时此刻,端木焜还在愧疚着端木瑞平的事情。他也不敢有所动作,不然外面的端木康就会冲进来。午后黄昏,王连瑛来报,说是端木康要探视端木瑞平,他没有拦下来。

“父汗的身子可好?康儿来看望父汗了,”端木康一面高声说道,一面大踏步走进来。王连瑛一边往里跑去,一边悄声告诉尺素。尺素听了心中甚喜,她的计划终是有所进展了。

但见端木康才要走进内室,便被端木焜拦了下来:“父汗吃了药,才刚睡下。康弟还是回去吧,我会向父汗说明的。”“我看不见得,”端木康看着药碗,“药还好好的,父汗定是没有休息。”

不待端木焜有所解释,端木康就要踱步而进。端木焜忙将他拉至一旁,低声道:“父汗不喜欢有人打扰,你又不是不知……”他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端木康心里明白了什么。

他上下看了端木焜一会儿,不觉冷笑了一声:“不喜欢有人打扰?哼,即使如此。你为何还要在这里?我看定是你暗做了什么,不然父汗怎会不见大臣,怎会连我都不见?”

到底是心虚了一些,端木焜的额角出了一层冷汗。透过淡淡的夕阳,这一切被端木康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的自语:“我以为大哥被收了兵符,会对父汗怀恨在心,所以……”

风儿撩动着湖水里的涟漪,一圈一圈。晃荡开来,像是端木焜的心事。他的心事已经被端木康看了出来,幸好有风吹过。将他的汗水吹得干透了,他才觉着不那么闷。

晚霞灿烂,均匀的平铺在半空中。像是一缕彩带,缠绕在云朵儿之间。山峦后的最后一缕夕阳,将那抹余晖尽数散去。一场盛世烟花,绚烂绽放。正阳殿内,端木焜正在静静地看书。

桦木林里的热气已经散去,鸟儿也都扑棱着翅膀,回到巢里睡觉去了。喧闹的一天就要过去,留在耳畔处,唯有悄然的暮色降临。安逸的时光,慢慢游走其间,让人不忍卒读。

“安王爷,军机大臣刘大人求见,”王连瑛拱手请求,他本是拦住了的。只是刘大人跪在殿前,不肯离开。王连瑛只怕是露出马脚,只好求见端木焜,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听了王连瑛的话,端木焜不觉慢慢合上书。方才挥手,意思要王连瑛将刘大人哄走。这个时候的端木焜,不想再节外生枝。可是谁想到,那个刘大人竟是忽然冲内室来了。

“若不让我见大汗一面,微臣这便求死!”刘大人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去。幸好王连瑛拦住了,究竟是什么事儿。要刘大人以死相抵,端木焜不耐烦的说道:“父汗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那就该请个御医!”刘大人气冲冲道,“接连几天不上朝,又不让我等见大汗。而今陈国陈兵恒河,不日将要渡河北上。我西戎就要亡矣——”一连串的话语,听着甚是悲伤。

这一次,刘大人的话语被端木焜听得给外清楚。他不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难道昨天的那个宫人所言,都是真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棘手。

兵符不在自己手里,如果要端木康帮助,说不好端木康会趁此之际拿走王位。那么自己苦心积虑的一切,可就付诸东流了。不可以这么做,端木焜在心里否定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端木康忽然走了出来。他指着端木焜狠狠说道:“刘大人所言不差,如果安王爷你不让我等见大汗,做出抉择,我们可就要闯宫了!”他说着,便连同刘大人一起往内室而冲去。

“慢着!”端木焜忙要王连瑛拦住他们,继而沉思道,“父汗病重,兵符又不在我手。我也是很纠结,不如等我去问明了父汗——”“我看是你做主吧,”端木康反问道。

而今这个局面,端木焜自然成为众人怀疑的对象。唯有让端木瑞平出来,便可解释一切。只是端木瑞平已死,如何走下一步。端木焜的心里很乱:“不如先去打探,然后再找兵符调兵。”

“那就不必劳烦安王爷了,”端木康故意低沉着语调,从衣袖里拿出兵符来,得意着笑道,“兵符在我这里,不如要我调兵。事后再向父汗禀明,安王爷你看可否?”

可不是兵符么,端木焜看得仔细。当初被父汗收走以后,就一直收在父汗哪里。难道是父汗,暗中将兵符给了端木康。兵符代表着王位,是不是父汗心中的王储,早就给与了端木康。

想到这里,端木焜才明白。为何端木康会如此镇定,皆是因为他知道了一切。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里屋尺素的声音:“大汗?大汗——”紧接着是一阵哭声,端木康迅速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