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再这一刻蘧然有些吃惊，可他看见莫子轩痛苦的表情，一时间心里头如同刀搅一般疼痛。

他怎么，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哭的如此伤心！

蘧然只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他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哭泣，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了子轩，他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就扇自己一个巴掌。

“子轩，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强求你……”他低着头，非常愧疚的开口安慰，声音里满是悲痛之意。

可即便是蘧然这般轻声安慰，莫子轩的情绪也丝毫没有好转，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通红的眼角暴露了她随时要决堤的情绪，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就连她那一头原本如同绸缎一般的头发现在也乱的不像样子。

她忽然眨了眨眼，泪水不知怎的一下子盈满眼眶，她每一次眨眼，就有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流淌而出，最终一滴一滴的滑落在蘧然的手背上。

这副景象就像是一记重锤，猛地砸在了蘧然的心头，便是那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水也似乎烫的惊人。

“庄……蘧然，”似乎是因为刚才她与蘧然离得并不远，蘧然刚才说的那些话莫子轩也全都听见了，自然改口唤他现在的名字，“是你吗……你告诉我，之前的那只蝴蝶，是你吗？”

听她此言，蘧然忽然张开双臂，将莫子轩拥入怀中，莫子轩顿时瞪大了双眸，那原本无神的双眸此刻也似乎附上了一层光亮，她双唇微张，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可蘧然有力的双掌拢着她瘦弱的双肩却在告诉着她这所发生的一切皆为现实，蘧然的就像是平生从未这样抱过她似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是我，一直都是我，”蘧然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叹气，“‘庄周’是我，蝴蝶也是我，而如今，蘧然也是我。”

莫子轩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真好啊，有你陪着我，”她靠在蘧然的肩上呢喃着开口，泪眼朦胧的看向前方，她那纤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沾湿，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听着让蘧然心痛不已，“可是你知道吗，我的爹娘不在了，我的家没了。”

蘧然不做声，只是一直抱着她。

他知道。

早在他找到莫子轩之前他就猜到了这些。

“铭夜……或许我该叫她上官铭夜，”莫子轩惨笑一声，像是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些事实一样开口，“我一直觉得她和别的婢女都不一样，她聪明伶俐，就连娘亲都很喜欢她，可……我不曾想她竟然是上官家的人，她同上官家的下一任家主一同毁了我的家。那天的景象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看，就是前面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当时爹娘被锁在那屋中，我想去救他们，可屋外都是火焰，我过不去，我只能眼睁睁都看着他们在火焰中痛苦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