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贺安慰道：“别难过，别伤心，好在一切也已经是过去了。那么后来呢？你的父亲之后又做了什么？”

温如茵抹了抹眼泪问道：“贺哥，你能抱我一下吗？我心里很委屈，很难受，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人爱的人。”

李贺顿了顿，走上前去，将温如茵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怎么会呢，你有你的阳儿，那个孩子从小就听你的话，很是孝顺，不是吗？而且我虽然不是以爱人的名义爱你，但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我是一直敬重你的，和爱相差无几。”

温如茵幸福地笑了笑：“嗯，那多谢你了。”虽然明知道是李贺说来安慰自己的，但温如茵却甘之若怡。

李贺等了一会，却没听到温如茵继续说她小时候的事情，于是问道：“那么之后呢？你和你姐姐遭遇了什么？”

温如茵在李贺的怀里蹭了蹭，然后继续说道：“那个人，他并没有因为那些护院们的失手而下令停手，反而催促着，让那些人手脚快些，免得被人发现了。他这样一说，那些原本就身强体壮的护院们更是了忌惮，动手也不分力道了。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抵抗得了。所以，最后还是被强绑着，塞进了轿子里面。我和姐姐被分别推到了不同的轿子上，上轿子的时候，姐姐忽然大喊着，说母亲的手指刚才动了动，求他们救一下我们的母亲，我也跟着恳求起来。但是那人却只是催促着抬轿子的快走，甚至还令人用布堵住了我和姐姐的大喊大叫。那真的是个禽兽不如的恶习东西，我真后悔不是亲手......没有在他临死前好好地折磨他一番，实在是我一生之憾。”说着，温如茵再次咬牙切齿，放在李贺腰上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那人竟然这样恶毒？简直毫无人性，不，应该是灭绝人性的畜生了。”李贺听着，都气愤不已，忍不住骂了出口。

“嗯，就是。贺哥你知道吗，他所作的恶还不止这点呢。我和姐姐随后就被送到了水仙楼，就是咱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你曾经问过我，说我是怎样流落到那种烟花之地的，我说过我是被卖进去的，可是从来没和你说过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我不愿意提起来，更不愿意回想出他是什么模样，他的丑恶嘴脸......我恨不得将那份记忆永远丢掉。”温如茵咬牙道。

李贺轻轻地抚了抚温如茵的背：“嗯，那是个不值得被人记住的禽兽东西，忘记了好，忘记了才是解脱。”

温如茵叹道：“可是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忘不掉。好在那水仙楼中，像我这般美丽的女子一般是不会出卖皮肉的。只是她们逼着我学各种各样的乐器，还要我学着识字作诗，甚至还要我唱歌跳舞。可是我根本不善于那些，怎么学，都学不进。但是学不进却被当成了爱偷懒，那些老妈子们就对我各种责罚。”说到这里，温如茵停了下来。

李贺正听的兴起，忙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变成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呢？”

“可是，我就算是奇女子。你也只是欣赏我而不是爱慕我，这又是为什么呢？你先和我说说你之前是怎么喜欢上我姐姐的，说了之后，我再说我的遭遇。”温如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她必须知道。

李贺沉默了，这种压在心底并且他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去的事情，他是不愿意说给任何人听的，除非......

见李贺不说话，温如茵继续丢出自己的钓饵：“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姐姐会看上当时一无所有的穹明，而对你这个出手阔绰、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没有丝毫动情的原因吗？她可是告诉过我的，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先得说出你又是为什么喜欢我姐的。”说完，温如茵就静待李贺的选择了，不过她却很肯定，李贺是绝对愿意说的。

不出温如茵的所料，李贺的确比起守住自己的这个尘封心底的秘密，更想要知道明明各方面都要优于穷小子穹明自己当初是怎么败给他的。现在既然温如茵愿意说，那么......就趁此机会问一问吧。于是他同意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所说的，你绝对不能说出去，更不能对你的姐姐说，你能够保证吗？”李贺问道。

温如茵点了点头：“自然会的，我又不是傻子，何必将你的一番心意说给我姐姐听呢。虽然，在我看来，即使她知道了你的心意，也未必会有所感动。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李贺：“那行，那我就说说当时的心境吧。那时的我，虽然家中经商，颇有钱财，但是我的父母乃至宗族都逼着我去参加科考，我虽喜好吟诗作赋，可对那些无趣的科考学识实在是没有一点兴趣。可家中就我一个独子，我不去的话，父母一辈子的心愿也就无法完成，甚至宗族也会说三道四的。迫于无奈，我只好去参加科考了。见时间还早，我便带着随行小厮一路游山玩水，然后就来到了你和你姐姐所在的小城。其实我本来前往文皇城的路是不用经过你那里的，可是半路上茶馆、酒馆中，都能听到水仙楼中出了一位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于是我就拐弯来到了你所在的那座城。前些日子，我待在普通的大堂之中，看到也听到了你的精彩表演，对你的兴趣愈加强烈。可是你永远在轻纱帘之后，让我不得而知你的真实面目。问那家楼的管事，却对我说，你从不见人。可是世间哪有钱财不能解决的事情呢？所以随后我花了一笔足以买下那栋楼的大价钱，却只要了了那栋楼的一半多一点，也成为了大半个拥有者。自然，也就得到了与你见面的机会。”说到这里，李贺有些怀念的笑了起来，“那真的是一段挺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