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太极殿，这里便是大汉王朝举行早朝的地方。

朝阳初升，此时，文武百官已经在殿外列队等候。不同于以往，此次早朝前，文武官员竟然没有一个出声议论。

要知道在以前，每次早朝前大多数官员都围在杜广博周围，与他汇报朝中事务。在得到他的指示之后，再在朝堂上走一遍流程即可。然而今天，大小官员竟然全都缄口不言，甚至有的胆小的，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今天的早朝并不是例行的早朝，而是莫问昨晚派禁军传旨的临时性的早朝。在大汉王朝，每个月有两次例行朝会，分别是朔望早朝，称为大朝会。而皇帝有权在其他时间召集官员商议国事，称为小朝会。

“陛下有旨，宣百官觐见。”朝阳初升，太极殿内便传来了王忠传召百官的声音。

听到传唤，诸多官员按照品秩大小依次进入太极殿内。

“吾皇万岁！”莫问高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

“诸卿平身。”

“谢陛下。”

“诸位爱卿可有本奏？”见百官站好，莫问便问道。声音不大，但却像是在每个官员耳边响起一般。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听到莫问的问话，太极殿内的气氛陡然诡异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昨晚京城中发生了大事，奈何当时他们也被禁军严令不得外出，所以不知外界情况。早上一大早便又有禁军传令说皇帝早朝，更加没有时间打听。

而当他们急急忙忙的来到太极殿前时，却发现明明已经到了早朝时间，杜广博却还是没到。再联想到昨晚的风波，又是禁军传令早朝，他们也不是笨蛋，马上便想到了什么。

良久，还是没人说话，太极殿中气氛愈加诡异，大殿内无形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感觉。有些胆小的官员脸色煞白，脸上的汗水像不要钱一般不断往下流。

莫问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这些或紧张不安，或强装镇定，或面色坦然的脸，殿中情形已是了然于胸。

“卿等既然无话可说，那便听朕说吧。”

“王忠，宣旨！”

“诺。”莫问左手边的王忠从案几上捧出圣旨，继而朗声宣读起来。

“承天圣意，皇帝诏曰：

右丞相杜广博，庆王周赫，镇国候宁海，平海候方忠图谋不轨，意欲谋逆，证据确凿。右丞相杜广博抗旨不遵，已然服诛。其余人等，已入天牢，择日问斩。

杜贼虽诛，然其党羽甚众。朕查之，卿等平素多与杜逆交好，今杜逆已死，若有举报杜逆同党，证据确凿者，可从轻发落。

钦此。”

“果然如此！”

王忠语音落下，太极殿中大多数官员早已浑身颤抖，甚至有个别官员已然瘫倒在地。

他们虽知昨晚禁军大规模出动，却未曾想到杜广博竟然已经死了！虽然在大殿外时众人心中便有所猜测，然而此时亲耳听到，仍然心惊胆颤。

杜广博抛开势力权利不算，那也是归元中期的高手啊！在大汉王朝这一亩三分地内，也算是个大高手了，竟然一夜之间说死就死了！

“想不到这小皇帝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十余年来不声不响，看似懦弱，却竟然已经悄悄掌控了禁军！”这是此刻殿内大多数人的想法。

也是，在以前他们上朝时，一切事务早已在殿外做好决策，只在殿内走个流程，算是给莫氏王朝留最后一丝颜面。那时的莫问在杜广博面前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有求必应，哪像现在这般高坐龙椅挥斥方遒？

“隐忍十余载，一夜之间颠覆为祸上百年的外戚集团，此等心机让人胆寒！”

“卿等可有话说？”莫问眼神犀利地扫过一个个朝臣，也不理会那瘫倒的几人。

“启奏陛下，杜逆图谋不轨，死有余辜。陛下当肃清寰宇，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莫问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知道他是当朝左相费雍，是当年先帝提拔以制衡杜广博的人。根据内卫调查，他并没有与外戚一党同流合污，然而当年先帝发动政变，他却选择了明哲保身，这些年来对于杜广博也是处处退让。

刚才宣读完圣旨，莫问就特意留意了他的反应。当时他脸色虽同样苍白，却又隐含着激动。

前世作为跨国集团董事长，莫问一生阅人无数，一眼就看透了费雍的心思。无非就是当年杜广博势大，费雍为了保全性命同时又念及先帝情谊，选择了两不相帮。如今莫问强势崛起，他觉得有机可乘罢了。

“哦？费卿有何高见？”莫问有些玩味的问道。

“臣不敢，臣以为当以雷霆手段抓捕逆党，以防生变。”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墙倒众人推，以前杜广博强势的时候，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对他唯唯诺诺。如今杜广博一死，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显而易见外戚一党已经没有了翻身之力，此时不支持陛下表明态度，日后定然死无葬身之地。相反，若是此时能够支持陛下，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忠心，说不定还能搏个前途。

“那便请诸位爱卿指出杜逆同党吧。若证据确凿，朕定然不吝赏赐。”看着这些人的嘴脸，莫问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听到莫问的话，刚才跳出的一众官员立刻争先恐后地开始了痛打落水狗。甚至只要是平日里和杜广博一党有所接触的人都被挖了出来。

莫问静静地看着下面的指证大戏，心中冷冷一笑。

其实莫问面前的案几上还有一封圣旨，上面详尽地书写着外戚一党的爪牙以及处理决策。只不过莫问作为皇帝，有些事情不能自己亲力亲为，哪怕明明有了确凿证据，但由他皇帝之尊，亲自出手总归有所不妥。杀杜广博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行之。如今大局在握，莫问倒是也乐得看这一番大戏。

不久，大殿中的指证大戏便到了尾声。殿中一大半的官员都跪在了地上，面若死灰。

“尔等可有何话说？”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莫问的声音依然平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