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梯，登城！！！”那万夫长暴吼着，声音居然在嘈杂的战场上也传出去很远。

来到城下的蛮军迅速架起云梯，口中咬着大刀，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去。而城头上的汉军弓箭手也没闲着，在将领的指挥下迅速地往城下放着箭，造成大片的杀伤。

由于蛮军已经到了城墙下的关系，投石车已经无法再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转而轰向了由盾兵保护的蛮族弓箭手。

轰！轰！

巨石砸在巨盾之上，举盾的蛮兵不时的直接被轰倒在地，当即非死即残。他们保护着的弓箭手也开始有了混乱，正好为本来在对射中只能靠城墙躲避的汉军弓箭手提供了机会。一捧箭雨从天而降，大量失去保护的蛮族弓箭手中箭倒地。

“让第二个万人队上！”帅旗下的拓跋山看着伤亡惨重的第一个万人队，眼中没有丝毫表情。这就是攻城战，往往仅仅突入城下便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很快，蛮族的鼓点声就变了，列队整齐的第二万人队迅速地往前冲去。有城下第一个万人队和盾兵为他们吸引汉军弓箭手的火力，他们并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就已经来到了城下。

“上！快！”在军官的催促下，大量的蛮军士兵迅速架起云梯往上爬去。一时之间，城头上防御的汉军压力大增。

“弓箭手后退，长枪兵上前，扔雷石滚木！”申屠反手一箭射翻了一个在城下指挥蛮军攻城的将领大吼着命令道。

听到申屠的命令，已经双臂酸痛的汉军弓箭手迅速退了下去稍作休息，他们身后手持长枪的汉军补了上来。

“杀！”

“喝！！”一名汉军奋力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顺着云梯砸了下去，整个云梯上四名蛮兵一股脑地掉了下去，为首的更是被砸死当场，后面掉下去的也都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杀啊！！！”

“冲上城头，杀光汉军！”有蛮军将领大喊着在城下指挥。

“咻！”城头上的申屠一箭将这员蛮将射翻在地。

他一直在城头上盯着下方，伺机射杀蛮军指挥官，凡是被他盯上的蛮军将领，基本上都已经被一箭射死，只有那两个蛮族的万夫长，凭借灵敏的身手躲过一劫，但也不敢再冒头了。

不断有蛮军被汉军用雷石滚木砸下云梯，当然也不时有汉军倒在了蛮族的箭矢之下。

“倒滚油！”眼见城头积累的雷石滚木已经不多，而密密麻麻的蛮军马上就要登上城头，申屠目呲欲裂，爆吼一声。

听到申屠的大吼声，城头的汉军迅速拿起插在大锅里的大铁勺，舀起一大勺已经沸腾的滚油，看也不看云梯，一股脑的浇了下去。

“啊！！”

“是滚油！！”

“吼！！”

一时之间，大量的蛮军被滚油所烫，像下饺子一样从云梯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没有摔死的还在翻滚着大声的惨嚎。

远处，帅旗下观战的拓跋山脸上依然一片平静，仿佛那一片片摔下云梯的蛮兵根本不存在一般。他冷酷的脸从来就没有过一次动容，哪怕那两万蛮军已经伤亡了三成还多。

若不是这些蛮军都是他亲自训练的精锐，恐怕此时已经快要崩溃了。

……

“喝！！”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随着最后一个原本装满滚油的铁锅被汉军当做巨石砸了下去，运上城头的物资几乎已经消耗一空。

休息了片刻的汉军弓箭手早已经重新加入了战场，不断对着城下还有远处的蛮军弓箭手进行着压制。投石车已经停止了攻击，城内储备的石头还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发射，所幸蛮军弓箭手也伤亡惨重，射上城头的箭矢已经不再密集。

城下的预备军也已经换了一批，城头上饥肠辘辘的汉军都已经被换了下来稍作休整。

直到此时，汉军可以说还暂时占据着上风，蛮军还没有摸到城头，就已经在城下扔下了超过七千具尸体，弓箭手更是伤亡惨重，几乎人人带伤。而汉军付出的仅仅是一千余人被城下的蛮族弓箭手射杀而已。如果战争到此为止，当然可以说是汉军大获全胜，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

“将前面两个万人队调下来，让第三万人队即刻攻城，不得有误！”拓跋山看着连续进攻了整整一上午已经疲惫不堪的蛮军，还有城头上消耗殆尽的资源，立刻发出了命令。

蛮族急促的鼓点声又响了起来，正在云梯上奋力往上爬的蛮军听到鼓声俱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搭在城墙上的云梯，缓缓地撤了下去。他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十分疲惫，此刻终于能够修整一番了。

在城墙上的汉军弓箭手已经不算密集的箭雨下，这两个伤亡惨重的万人队缓缓地退了下去。

“杀！！”

然而，还没等城上的汉军松一口气，蛮军的第三万人队又冲了上来。无数的蛮军架起云梯，立即就开始往上攀爬。

“放箭！放箭！！”城头上的汉军将领大声地命令着弓箭手。

此时，蛮军用来掩护的弓箭手也已经撤了下去，汉军不再顾忌，直接向着城下的蛮军放箭。

顶着头上的箭雨，大量的蛮军口咬大刀，一手持盾一手奋力攀爬，虽然也有伤亡，但是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弓箭手立刻撤下城墙，就地修整，预备队，上！准备接战！”申屠不再射杀蛮军将领，不知何时已经提起了自己的长刀站在了墙垛之后。

很快，得到命令的汉军弓箭手就撤了下去，换上了城下手持大刀的近战军队。

终于，蛮族有了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士兵，他抽出口中的刀大吼一声猛地一跃，企图直接跳上城墙与汉军厮杀。

然而还没等他落地，七八柄长枪已经朝他戳了过来。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转瞬之间，那蛮兵就被戳了个透心凉。

虽然第一个冲上城头的蛮兵立刻就被杀死，但是后续的云梯上大量的蛮兵还在不断往上攀爬，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蛮兵爬上了城头，虽然都很快就被击杀了，但是还是拖延了不少时间。

“杀！！！”

蛮族军队源源不断地往上攀爬，虽然很是艰难，但渐渐的，还是有一个小队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跟，奋力拼杀着。

在他们强悍的实力下，汉军即使有着人数优势，但是受于地形的限制却无法展开，只能跟他们两相僵持。

随着他们身后不断爬上的蛮军，这个蛮军开辟的城头阵地不断地扩大着，站上城头的蛮军越来越多，占据数量优势的汉军竟然节节败退。

“好！”见已经有蛮兵在城头站稳了脚跟，拓跋山依旧冷静，只是他身后的副将却忍不住兴奋地大吼一声。

“快，随本将杀！！”有汉军将领发现了情况，率领亲兵杀进了这队蛮军中，没有绝对人数优势的蛮军不可能挡得住实力在先天境的汉将，立即就被杀散，随即被汉军分散包围，击杀在城头上。

然而，城头上这种情况并不止一处，不断有汉军将领率领亲兵四处救火，就连申屠也提着大刀四处冲杀着，哪里最为危急，他就往哪里杀过去。凭借着碾压一般的武力，大量的蛮兵竟然都被他一人杀下了城墙。

“杀！！”不仅是汉军将领在四处厮杀，终于，也有蛮军将校顺着云梯爬了上来，加入了战团。一时之间双方竟然又陷入了僵持。

……

日头不断西移，很快就已经到了傍晚，而城头上的厮杀还在继续。

平静地看着城头上厮杀的两军将士，拓跋山依然毫无表情，他已经就这样一整天了，除了发布命令，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事实上，目前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

今日，他一连派出五个万人队轮番进攻，不顾伤亡地一举踏上了御蛮关，为的就是要给汉军一个下马威。一来打击敌军士气，二来也给申屠施加压力，从而保住拓跋涛的性命。

城头上，申屠果然不愧是沙场悍将，仍然嘶吼着四处拼杀，即使是骁勇的蛮军将领也无法在他手中撑过三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硬是靠着自己一人稳住了城头上的局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