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英勇抵抗了么？”

“加兰，梅斯…”

奥莲娜夫人的开场白很简单，仰着头开口问道。

而韦赛里斯听罢沉默了一下，然后咂了咂嘴，摇了摇头。

“跟之前预期的没有太大区别。”

随后他又强调了一句。

“加兰爵士是战死的。”

“呵，我就知道，因为我们是高傲的金色玫瑰嘛...”

而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老妇人的神色黯然，然后自嘲的摇了摇头。

“加兰这个傻孩子是提利尔家脑子最一根筋的，而梅斯…从小到大他都是个胆小鬼。”

“但我们仍然选择了战斗。”

“梅斯、加兰还有洛拉斯这个孩子，或许他们的死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银发老妇人一个一个念诵着这些名字，声音嘶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这些名字却都是她的骨肉和后代。

“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随后‘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抬起头来，一双昏黄的老眼认真的看着韦赛里斯开口道。

“我们战斗过但输了，陛下。”

“我们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您拥有一支可以横扫七国所有贵族的强大军队，铁王座自然应该归您所有。”

“但打天下和坐天下并不是相同的事情。”

奥莲娜夫人目光炯炯有神。

“横扫七国的强大军队可以帮助您统一天下，但却并不能帮助您治理好这个国家。”

虽然输了战争并且折损了她的儿子还有孙子，但老妇人仍然没有放弃劝说韦赛里斯放弃变革的打算。

她想要以七国自古以来的政体都是贵族自治来说服韦赛里斯。

铁王座是他的，国王也是他的，他可以随意号令贵族，发动战争，没钱给贵族们伸手要钱，迎娶漂亮并且身份高贵的王后，甚至如‘庸王’伊耿一样拥有上百个情妇，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荆棘女王想不明白，韦赛里斯为什么一定要拿走贵族的权力？

只要韦赛里斯点一点头，七国第二天就可以一统，大家皆大欢喜，不好么？

不过有一点奥莲娜夫人坚信，打天下和坐天下不是一件事。

如果没有贵族的帮助，韦赛里斯是没有办法治理好这个国家的。

因此她企图费一些口舌，劝说这个银发年轻人放弃他想要改变的想法，毕竟她吃过的盐比韦赛里斯吃过的米还要多。

然而韦赛里斯走进到了这间充满古典气息的华丽房间内，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到了那个棕色女孩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他听到了荆棘女王的话，但却微微摇了摇头。

韦赛里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正对面，然后开口道。

“奥莲娜夫人，自古以来的规则，就一定是对的么？”

满头银发的老妇人闻言微微一愣，作为高高在上的‘荆棘女王’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贵族凭什么是贵族？”

随后韦赛里斯望着面前的祖孙二人，声音平静的继续开口问道。

而老妇人张了张刚准备回答什么，但却被韦赛里斯给抢答了。

“因为血脉高贵？”

“因为他们更聪明或是更有能力？”

事实历史上出名的蠢货贵族并不在少数，韦赛里斯的话让奥莲娜夫人也不由得哑口无言，贵族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贵族同样也是人，刀子刺穿了心脏也会死，到了晚年得了重病同样在病榻上屎尿屁齐流，看起来一点也不高贵。

而他们所谓高贵的血脉似乎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过人之处，比如更加聪明，或是更加孔武有力。

如果维斯特洛大陆上真正算得上血脉高贵的似乎只有坦格利安家族和史塔克家族。

坦格利安家族拥有‘真龙血脉’，可以和巨龙建立非常良好的关系，互相成为伙伴。

而史塔克家族的血脉同样也非常神秘，来源不明，他们拥有成为绿先知的天赋，同时和异鬼、旧神似乎都有某种脱离不开的联系。

而除了坦格利安家族和史塔克家族，七国其余的家族似乎仅仅只是抢先一步抓住机会的普通人，占了一个先来的优势。

老妇人被韦赛里斯的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而另一边那个棕色头发的女孩眼睛里还有泪花，望向韦赛里斯的目光中带着恐惧。

随后头戴着纱巾的奥莲娜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老了，老了...”

“以前别人都叫我‘荆棘女王’，因为他们总是会被我的话‘扎’一下，他们都说我的话尖锐刻薄。”

“可我现在竟然说不过一个比维拉斯年纪还要小的年轻人。”

说罢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扬起头来望着韦赛里斯，认真的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陛下。”

“我的儿子和两个孙子都已经死在了您的士兵手中，您还准备怎么处罚提利尔家族。”

而韦赛里斯也望着荆棘女王随后声音平静，不容置疑的开口道。

“留下所有的财富，离开高庭，维拉斯在屈膝投降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承诺。”

“可高庭是我们的家园，离开了这里我们还能够去哪？”

虽然奥莲娜夫人提前已经想到了可能是这个结果，但仍然忍不住脸颊抽了一下。

这个惩处的力度比河间地的徒利家族还要残酷，看样子早投降和晚投降区别还是很大的。

徒利家族只是被废弃了封君的地位和公爵的名号，但仍然得以保留奔流城，而提利尔家族却连高庭都保不住了。

“星梭城。”

“培克家族已经没有继承人了。”

韦赛里斯早就已经为提利尔家族想好了去处。

事实上就在出发之前，他已经亲手册封了维拉斯·提利尔为星梭城伯爵。

而这其中所代表的政治意味却让许多旁观了仪式的多恩贵族侧目，不由得议论纷纷，猜测未来王国的政治版图将会是怎么样的。

至于多斯拉克人则是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他们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砍人睡人。

他们也想不明白韦赛里斯亲手册封维拉斯·提利尔为星梭城伯爵有什么潜藏的寓意，也不想去想。

多斯拉克大军占领了高庭，因为没有发生战斗的缘故，这一次没有休整太久的时间，随后便直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旧镇。

狼要吃肉，谁都无法阻拦。

韦赛里斯虽然对提利尔家族宽容，但缺不代表他没有雷霆万钧的一面。

国王陛下在高庭短暂停留，接连撕毁了三封海塔尔家族的降书。

他决定要覆灭这个河湾地最庞大，最具有财富和权势的贵族，旧镇的海塔尔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