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莫云杉忽然黯淡下来的笑容，马统领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慌忙给莫云杉道歉。

莫云杉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觉得不该瞒着马统领，便将自己心头的想法都一股脑告诉给了马统领。

面对如此坦诚布公的莫云杉，马统领喜忧参半。喜的是莫云杉显然是接受他了，才会把这些都告诉他。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听着对方这些“情路上的心路历程”而不为所动呢？

马统领沉默了好一阵，他从没想过喜欢一个人，对方也接受了自己以后还有这么多麻烦。要是李青在，自己还能向他请教，现在他不在了……而且，还得亏得他不在了……这么一想，马统领的心情更加复杂。

思前想后，马统领忽然想明白了，既然李青都不在了，那么莫云杉关于李青的一切情绪也都是多余了。自己不是李青，也无法代替李青，做自己就是了。如果莫云杉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不会接受自己。如果她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那早晚也会离开。

她能如此向自己坦承对李青的情感，也是一件好事啊！起码没有隐瞒，这样不是更好？

“云杉，你，不用在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去追究，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没答应和我在一起。而且，李兄弟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我也很喜欢他。当然，不是你的那种喜欢。嗯……我是想要说，我绝对不会因为你在李兄弟过世后接受我，就认为你是把我当救命稻草，或者别的什么替代品。

李兄弟是无法替代的，谁都无法替代。你就算以后心里依旧有他，我也不会生气，也不会有什么不开心。因为，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如果是的话，那也就没那么喜欢。总之，从今往后，就是你和我，只要你心里、眼里有我，只要你吃到好吃的想着给我留一口，那我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马统领嘿嘿地傻笑着说道。

听着他有些笨拙的说辞，莫云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师姐东方素是她最亲近的人，对她也是最包容的人。她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被需要的，是别人手中的珍宝，不可或缺。

看着有些动容的莫云杉，马统领感到手足无措：“我，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马统领想不出该怎么让莫云杉开心，只能努力想着莫云杉喜欢的东西。

“我不饿，也没有不舒服！我，我就是很开心！你说得很好！嗯……我，我很开心！是的，就是这样的。你没有说错一句话，你每句话都让我开心！让我，让我……我也不会说了，反正你知道的！”莫云杉说着说着，莫名就恼了起来。她恼恨自己怎么这么嘴笨，连自己的心意都表达不清楚！她恼恨自己怎么这么傻，直到现在才发现马统领对自己有多好。

马统领站起身，使劲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神情紧张地握住了莫云杉的手。莫云杉能够隐约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手心还有一种潮热的感觉。这些感觉让莫云杉的心跳加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也跟马统领牵过手，不过情况不同。这种感觉，也只有跟李青在一起的时候，莫云杉才有过。没想到，现在跟马统领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人的感受还真是奇妙而不可思议啊！

“云杉，我，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那么多甜言蜜语，所以，可能很多时候都不能哄你开心。不过，我会尽力地！嗯，我会努力去学的！我，我也不要三妻四妾，我保证！别的女人，我正眼都不瞧一眼！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也不要你为我改变什么。我喜——喜欢的是你，是平时的你。

你大大咧咧的样子，没心没肺的样子，糊里糊涂的样子，我都喜欢！所以，你千万别改！不然，我会不知道跟我待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我，我也不会改，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装腔作势！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是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会努力去纠正。

我想，两个人一起，大概，大概就像驯服野马一样。我是你眼里的野马，你也是我眼里的野马。想要最后能顺利地一起奔跑，就要互相了解、包容、忍让……或者还有点儿别的什么，我也说不明白！或者这个比喻不合适，但是我大概的意思你明白就行了！总之，我，我马怀仁发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安稳的日子，但是为了你，我会努力。你要是不喜欢我跟着行军打仗，我就向太子请辞，咱们就做点儿小买卖！对，就开个包子铺！或者，卖卖烤肉饼！总之，你喜欢的都好！我虽然没有太多银钱，但是我也没什么花销，所以，这么些年下来，积攒的银钱足够咱们买房置地过点儿小日子了。”

马统领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蓝图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想得多，而是他很早就想过这一切了。想了不止一次，而是一直都在想。从喜欢上莫云杉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这样的臆想。如今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还不一股脑地都说给莫云杉听？

莫云杉听着听着，不由得眼底泛起了水雾。想要说点儿什么，刚一张嘴，眼泪竟然就掉了下来。吓得马统领立刻闭上嘴，忙不迭地给她抹眼泪。

“你怎么了？别哭啊。你，你是不喜欢我的打算吗？不喜欢没关系，那你说怎样，我照做就是，别哭！别哭！”马统领束手无策地看着莫云杉，简直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连她为什么会哭他都闹不明白！

莫云杉原本也只是感动，可是被马统领一劝，反而莫名地控制不住了，哭得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