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郡主不是为了陪伴太子才来的，那为何不在家准备大婚……”东方素说着，觉得自己失言，连忙点下头打住了自己的话。

“我，我是为了来看你的。”慕容静怡深吸了一口气，一扬脖颈说道。

“为了看我？”东方素脑子有点儿乱，茫然地反问道。

“是，没错，我就是来看你的。我早就听说了，太子为了你做了许多荒唐的事，而太子妃更是因为你而搞到身败名裂。我即将要嫁给太子，当然会担心自己的未来。可如果我直接去见你，必然无法了解到真实的情况。所以，我才乔装改扮，混进了军营。”慕容静怡说到这里停了停，又拿起水壶，抿了一小口。

“那……护国公要是发现你不在了，岂不是要急死？”东方素想了想，略显惊愕地说道。

“你以为混进军营那么容易啊？这事儿我爹知道，不仅知道，还亲自安排，将我塞进了太子的军队里。”慕容静怡的脸上显露出不屑的神情。

东方素恍然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却又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就是说，你是故意接近云杉的？”

一听这话，慕容静怡有些难为情了：“起初……起初的确是这样的，不过，跟莫云杉接触了一阵，我觉得她这人特别直率，是个不错的人。到后来，我是真心喜欢她，并没有想要利用她。”

说完，慕容静怡尴尬地扫了东方素一眼。东方素默默地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没有就好，要是让云杉知道了，多半会伤心。不过，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与人为善，不记仇。她也是真心喜欢你，这点我能看得出来。”

慕容静怡撇了下嘴，自知理亏，没有出演奚落。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东方素正欲告辞，慕容静怡却开了口：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不知慕容郡主有什么问题？”东方素迟疑着回应道。

“你能保证对我说实话吗？”

“这……”

“没关系，如果是你觉得无法回答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我一定不会跟你计较的。只是，如果不问的话，我迟早会被憋死！”慕容静怡挠了挠头发，动作大了点儿，扯到了伤口，立刻露出了龇牙咧嘴的表情。

东方素瞧了又好气又好笑，这位还真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也难怪会跟莫云杉那么投脾气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东方素自然不好拒绝，勉强点头同意了。

慕容静怡让东方素坐下，又紧张地拿着水壶抿了一小口，跟着鼓起勇气问道：“你……你究竟喜欢的是太子还是王子？”

东方素哑然，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整顿了一下精神，认真地答道：“这……怎么说呢，两个人我都喜欢。”

慕容静怡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东方素却权当没看见，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虽然两个我都喜欢，但是，喜欢的感觉是不同的。其实，我是先遇见加帕尔的。只是那个时候，阴差阴错的错过了，我对他的感情还没能上升到恋人的程度就打住了。因此，到现在，我的感觉就是好朋友。

至于太子衍呢……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太子，只当他是个登徒子。然而他一直在暗中帮助我，每次我遇到危险，他都挺身而出。后来还跟我们一起去北岷雪山……那一路上，我们遭遇了许多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渐渐地占据了我的心。我对他的喜欢，是一名女子对男子的那种那种喜爱。我这么说，不知道算不算是说清楚了？”

东方素抬眼看向慕容静怡，紫色的眸子中没有一丝的闪躲。她坦荡地神情看得慕容静怡心疼，看得慕容静怡嫉妒。

“那……你和太子……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那个？”慕容静怡忽然低下头，满脸通红地问道。

东方素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明白了慕容静怡的意思，脸上也是一红，跟着连忙摇头：“这点，慕容郡主大可放心。太子是个守礼之人，我们之间并无半点儿逾矩之事。”

慕容静怡抿紧了嘴唇，跟着又问道：“那……你和李青呢？”

东方素连连摇头：“我跟李青也只是因为被圣上赐婚，无奈结婚。何况当时李青已经命悬一线，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就他……李大哥对我和云杉也是关怀备至，但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

“哦……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啰？”慕容静怡瞪大了眼睛看着东方素，东方素一脸羞怯地点点头。尽管同样都是女孩子，被问起这种事情，难免有些难为情。

“李青的死的确与你无关吗？”慕容静怡追问道。

“我如果要害他，当初还用得着救他吗？”东方素颇为无奈地回答道。

慕容静怡哑然，深吸一口气，看向东方素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嫁给太子衍吗？”

“这……这个问题，这个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吧？何况，我现在是个寡妇……”东方素苦笑着说道。

“不，这个问题不是关键。你就这么想，假如，假如你可以嫁给太子衍，但是没有身分，没有地位，只能做侍妾，你也愿意吗？”慕容静怡急切地逼问道。

东方素皱起了眉头，半晌说道：“嗯……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只要不影响到太子的前程，就算没名没分，我也不在乎。”

“此话当真！？”

东方素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离开道观之前，以为自己这辈子除了莫云杉，再也不会有别的人可以信任、可以相伴。但是机缘巧合下，却让我碰到了这么多的人，知道了被人惦念以及惦念着别人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有那么一个人，肯不惧艰险也要与你同生共死，你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如何能够不报以一片赤诚？

我知道，我不该对慕容郡主说这样的话，还望郡主见谅。但是，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若是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不要为难太子，一切的惩罚，我愿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