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素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再次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二人中等个头，身材纤细，生得唇红齿白，瞧着比同龄的少要斯文秀气得多。眉目间也颇为纯净，瞧着竟是比实际的年龄要小。

“嗯……那你们可是不服？”东方素眼波流转，莞尔笑道。

二人瞧着东方素这一笑，差点儿被她那一笑把魂儿都给勾走了。慌忙红着脸低下头，一阵摇头。

“不不不，我们，徒儿，徒儿服！服！”两人争先恐后地回答道。

东方素偷笑了一下，正色道：“我瞧着你们功夫也是不差，但是我更擅长使用法术。所以，我先教你们聚灵术，你们每日勤加练习，待到你们能够聚集一定的灵气之时，我再传授你们法术。”

二人听东方素这般说，心里高兴还来不及，连连点头。

※

众人散去后，王衍知道东方素要与新收的两名徒弟谈话，很自觉地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独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刚回去坐了片刻，便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慕容郡主求见。

王衍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郡主如何独自前来？身上的伤可是大好了？”王衍一面说着，一面将慕容静怡引到一旁坐下。

慕容静怡坐下后，笑看着王衍说道：“托殿下的福，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嘿，你口中这个殿下是谁呀？莫不是加帕尔？”王衍带着戏虐的口吻说道。

慕容静怡没有搭话，盯着眼前的茶杯，片刻之后点点头说道：“没错。我这次受伤虽然也是因为加帕尔，但是，之后他也一直非常照顾我。”

王衍盯着慕容静怡，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慕容静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我从小就仰慕太子殿下，一些你不记得的事情，我还记得。曾经，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

“曾经？嗯……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想嫁给我了？”王衍歪着脑袋，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困惑。

“是的……我现在……不想嫁给你了。”慕容静怡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一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王衍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郡主何出此言？是因为加帕尔吗？”

“……是。”慕容静怡犹豫着，点点头。

王衍探究地瞧了她好一阵，展颜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只是，你我有婚约在先，举国上下都知晓此事。如果你就这么悔婚……嘿嘿……你应该知道结果如何吧？”

慕容静怡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来没有去想过，如果不做太子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王衍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满门抄斩都算轻的吧！？狠点儿株连九族也是很正常的啊！

想到这里，慕容静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跟着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可怜巴巴地说道：“那，那，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嫁给我呗。反正，这不是你‘曾经’最大的愿望么？”王衍嘴角微微地咧向一旁，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可是……我……你……”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我不想嫁给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别的女人的人。”慕容静怡撅起了嘴，气呼呼地说道。

王衍没有反驳，而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也是，换做是我，也不愿意娶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别的男子的太子妃。”

“我！我……我……”慕容静怡的声调从愤怒转换到委屈，其中全是说不清的哀怨。

王衍眯起眼睛瞧着她，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能够有这份成人之美的心思很好，我也由衷地感谢。我的心只留给东方素一个人，所以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深表歉意。你能够如此这般坦诚布公地与我交谈，真是非常难得。如果，太子妃像你一样宽宏大度，就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了。

我王衍不是一个不讲道义的人，你既然一心为我着想，不愿意成为横在我与东方素之间的障碍，我自然会记下你这份情。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悔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关键是，你是否真的愿意跟加帕尔在一起？你是否真的喜欢他？你要知道，他……曾，经，也是很喜欢东方素的……”

王衍说着，表情有些古怪地瞧着慕容静怡。忽然之间，王衍觉得有些闹不明白了。忽然之间，王衍竟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慕容静怡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名女子生出这样的情绪，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慕容静怡没有想到王衍会询问这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轻松对自己仰慕的人说出口的。可是，前面的话都说出去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演。论真说起来，她一点儿也不想要悔婚，至于说自己喜欢加帕尔，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虽然她的确也对加帕尔有些好感，但绝对还没有到那种以身相许的地步。

两人对望了一眼，气氛显得颇为尴尬。慕容静怡给王衍斟了一杯茶，又心不在焉地摆弄起了茶壶。

“东方素……东方素……唉，她大概是让全天下女子都嫉妒的女子了吧？之前我还什么都想要跟她争一下，我不相信自己能比她差多少。可是，越是较劲儿，才越发觉自己真的没法跟她比。所以，太子喜欢她、加帕尔喜欢她，都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东方素只有一个，她也不能两个人都嫁。而且，她也已经跟加帕尔说清楚了，加帕尔也决心要把她当做好朋友来对待。我想，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我和加帕尔，我们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且，他对我也很照顾，我……我也挺喜欢他……”

慕容静怡说着低下了头，轻轻地咬着嘴唇。

王衍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们主意已定，那就好办了。不过，这事儿还要跟加帕尔好好商量商量，最后能不能成也是个未知数。”

“嗯，无论如何，我只希望太子殿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