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抽搐之下，东方素根本无法站稳，一头栽进了臭水中。

王衍大惊失色，在看到那名老妪落水的瞬间，他冲口喊出了“小莲蓉”三个字。那一瞬间，他真觉得仿佛看到了东方素落入水中，一种莫名的无力且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股浓烈的情绪袭来，王衍的身体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他伸手抓紧了手上的镣铐，用力将身体往上一拉，奋力将挂住的铁链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了下来，跟着也掉进了水里。

浑浊的水里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东西，王衍只能凭着感觉去摸索。好在池子不算太大，王衍终于找到了已经沉底的东方素，拼尽全力将她拖上了水面，将她推上了台阶。跟着，王衍自己也爬上了台阶，用手按压东方素的腹部，希望她能将水吐出来。

折腾了好一阵，东方素终于哇哇地吐出了几口臭水，这才缓缓醒来：“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用救我，我死了，你就能活下去了啊！”

王衍盯着满脸皱褶的东方素，自己心里也奇怪：是啊，为什么要救她？可是那一刹那，身体就是不听是使唤了，似乎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东方素当然无从得知王衍的想法，她颤巍巍地抬起枯槁的手，摊开手掌，里面露出了一把钥匙：“你，快试试。”

王衍连忙伸出手，握住了东方素的手，拿着钥匙，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不是中风发作了吗？”

“嗯，就一下下，落进水里，就，就好了。我想，既然已经在水里了，不如帮你找到钥匙……”东方素干瘪的嘴唇蠕动着，艰难地说着，真让人担心她会因为要多说一个字而断气。

王衍心怀感激地拿过钥匙，解开了手上的镣铐。伸手将东方素抱起，往牢房门口走了几步。

“你这是要干嘛，快放我下来，我一个老太婆，死了就死了，你别浪费我的一番好意啊！”东方素急切地说道。

王衍默默地摇了摇头，用镣铐将东方素拷在了牢房的栅栏门上。他瞧了一眼那支快要燃尽地线香说道：“就算你活得再久，那也是一条性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我去死，如果一定要死一个的话，那就让我死好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想来婆婆你也不会来这里。”

“不！”东方素焦急地喊了一声，虽然想要启动自己的法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施展。

王衍深深地看了东方素一眼，犹豫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不管你是不是她，所以，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如果你是小莲蓉，或者你还有机会见到她的话，告诉她，即便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说完，王衍转身，一头扎进了水里。

东方素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泪水不停地顺着脸庞流下来。

此时的线香已经烧成了灰烬，门外的三重道走到了旁边，打开了牢门和东方素的手铐。

“时间刚刚好，看来，他还真是有几分痴情呀，不过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可以安心跟我在一起了。”三重道嘿嘿笑着，把东方素从地上拉了起来。

东方素将头埋进了三重道的怀里，双手环扣在他的腰间，三重道笑着抚摸着她的银发。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吧！”东方素恶狠狠地说道，手上突然发力，硬生生带着三重道一起摔进了水里。

东方素死死地抱住三重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让三重道这个坏人陪葬！

在这令人窒息的臭水里，不多时东方素就失去了意识。

“喂！喂！醒醒！醒醒！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东方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四周都是一片明晃晃的刺眼的光芒。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脑袋，再细看之下，才发觉那个巨大的脑袋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包头巾。包头巾下面，一张苍老的面颊，皱着都可以夹死蚊子那种！

“镜婆婆！？你怎么在这里？不对，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东方素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一脸懵逼地询问道。

“哎哟，哎哟，你这个小女娃子还真是问题多！呐，这个给你！”镜婆婆说着，塞给了东方素一面巴掌大的水晶镜。镜子非常精巧，背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像是文字又像是花纹一样的东西。上下还有丝带和穗子，可以挂在腰间或者任何地方做装饰。

东方素更加迷惑了：“镜婆婆，这是个啥？”

“哎哟，哎哟，这不就是镜子吗？镜婆婆我的镜子！你不是想要跟我签订契约吗？现在把你的手伸出来。”镜婆婆说道。

东方素茫然地伸出手，就见镜婆婆一手抓住她的手，用尖锐的指甲扎了一下她的手掌心，鲜血顿时就溢了出来。跟着，镜婆婆也将自己的手掌心戳破，将两个戳破了掌心的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快速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跟着用剑指凭空在握在一起的手掌上画了一个符印。

但见红光泛起，一种奇怪的难以描述的灵力轻轻地融进了东方素的体能。那感觉有些凉，却又非常舒适。

做完了一切，镜婆婆松开了东方素的手：“哎哟，哎哟，小女娃子的灵力还真强呀。嗯，我镜婆婆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倒是你们俩这种，我还真没见过。嘻嘻，好玩，好玩，我镜婆婆喜欢！哎哟，哎哟，小女娃子，你怎么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啊？”

“不是，镜婆婆，我，我当然高兴啦！不过，您不是说，要我经过了考验才能够断定吗？”东方素收回手，瞧了瞧掌心，血迹已经消失无踪，一切完好无损的样子。

“哎哟，哎哟，小女娃子，瞧着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问这么糊涂的问题？当然是你已经通过了我镜婆婆的考验啦。”镜婆婆笑道。

“诶？什么时候通过的？不是说后天才要开始考验吗？”东方素茫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