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王衍发怒了，马监军连忙低下了头，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

“我问你，你和谭护卫去祥云阁干嘛？”王衍见马监军安静下来，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是我邀请谭护卫陪我去祥云阁的，我们是去和秦家二老商谈我与云杉的婚事的。”

“那你们聊完之后，谭护卫怎么会独自跑去找东方法师的？”王衍追问道。

马监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嗯……当时我们都准备走了，屠老爹叫住了谭护卫，说是东方法师找他，至于东方法师找他做什么，屠老爹也没有说啊。”

“屠老爹？就是祥云阁那个看门的？”

“正是。”

王衍抿紧嘴唇思索片刻，皱了皱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跟着追问道：“你确定谭护卫和东方素之间没有什么问题？谭护卫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喜欢东方素？”

马监军抬起头看着王衍，表情显得有些古怪，犹豫片刻说道：“这个嘛……谭护卫他……他倒的确是说过，但是，他知道殿下和法师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想要破坏的意思。他跟我说过，说东方法师不可能喜欢上他，他对东方法师只能是敬爱！不敢奢望东方法师垂青于他！”

王衍冷哼了一声，心中也明白马监军的话没有错，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中憋气。

见王衍脸色难看，马监军唯恐自己的话会让王衍对谭护卫心生不满，可是他又无法对王衍说谎，只能再次强调谭护卫的忠诚和自知之明。

王衍沉默不语，一张脸犹如冰雕一般。马监军瞧着也不敢多说话，偷眼看了顺德一眼，顺德一副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的表情。

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房间里，马监军快要无法忍耐这种沉默了。他天生一个暴脾气，有什么话都恨不能一吐为快。要不是跟莫云杉谈恋爱，他怕是早就冒死力谏了。可是他现在很能明白王衍的心情，这恋爱中的人，即便是再明白对方没有背叛，可脑子里那根正常的理智神经都会跑偏甚至断掉。所以，这个时候的王衍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对于一个暂时失去理智的人来说，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衍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冲马监军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不过，殿下……”

“出去！”王衍知道马监军想要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听。

马监军也非常无奈，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顺德看着马监军离开后，又胆战心惊地看向了王衍。见他一夜之间憔悴不少，心中也颇为不忍，虽然想要劝解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殿下，要不，小的去给您沏壶茶？”顺德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王衍无力地挥了挥手，疲惫地撑着腮帮子，忽然又叫住顺德：“你去，把……那个什么屠老爹给我找来！”

顺德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

东方素的事情已经迅速传遍了整个安榕城，徐婧自然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彬儿乐呵呵地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徐婧，徐婧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院子里太子衍调派来的仆人们忙忙碌碌的模样，心情一片大好。

“徐娘子，您瞧，现在咱们太子殿下多关心您。那个小妖女，闹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我看还有谁会再信她！您呀，只要生下个儿子，再去跟娘娘和圣上求个情。这到底是太子的嫡长子，您这身份呀，指定就能回来了！”彬儿一面给徐婧倒茶，一面笑着说道。

徐婧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彬儿，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就好，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太子妃的位置，哼，谁爱要谁要，咱们呀，不争。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太子不喜欢，圣上也不喜欢，你明白了吗？”

“徐娘子，您这是……”

“你这个不长脑子的，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也不长长记性！要是再让谁逮着咱们的小辫子，那可真就翻不了身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次，别人给我们制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不能辜负这一番心意。”

“别人……？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徐妃娘娘……”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想想，那个小妖女是谁呀？普通人谁敢动她？哼，想要嫁给太子，她就别痴心妄想了。虽然她此次随军出征的确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而且还是一个半妖。”

“可是，皇后娘娘一向疼爱太子殿下，对太子殿下更是有求必应，怎么说也会帮一下的吧？”

“你傻啊！她为什么疼爱太子殿下？她疼爱的是太子这个人，还是太子这个身份？在后宫里，若是前朝没有能干的家臣，那在后宫里就等于失去了依靠。年轻的妃嫔还能凭着年轻貌美争一日长短，可是上了岁数的能靠什么？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哼，就算是有个皇后的名分也是非常危险的。而陈皇后最大的仰仗就是太子殿下，如果太子被朝臣嫌弃，继而被弹劾的话，你想想，她会开心么？”

“那，难道说，是皇后娘娘下的手？”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徐妃娘娘，又或者甚至可能是圣上布置下的，都与咱们没关系。总之，打落水狗的事情咱们就别掺和了，安安心心地养胎。我前些日子也没能好好将养身体，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舒坦一下。”

彬儿连连点头，伸手扶起了徐婧，笑道：“徐娘子说的是。”

“你千万记住，咱们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岔子。闭门不见客，谁都不见，就连徐妃娘娘送东西也不见。务必要与外界断开联系，要让太子对我们有丝毫怀疑，那咱们可就别想翻身了。懂吧？”

彬儿想了想，使劲儿点头：“您放心，彬儿一定循规蹈矩，闭门谢客，绝对不会惹祸上身的！”

“嗯，这就最好了。对了，等下去把针线拿来，我要给未来的皇子做一定小帽。还有，太子送来的那些补品吃不完的，分一些给院子里的仆人们。”

“为什么！？现在吃不完，以后也用的上啊！”

“你懂什么？之前，太子就嫌我对下人们过于严厉。现在，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一个安分守己，一心只想要安稳生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