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丽英的鬓发都被汗湿了，想刚刚站在外面，就算不动都出一身汗，更别说丽英还挥着几公斤的锄头了：“要喝水吗？”

干活他不会，但是打打杂还是可以的。

“你要拿我也不介意。”栓子头也不抬，弯着腰把秧子埋好。

龙汐白了白漂亮的眼瞳，回屋端了两杯水出来，等两人喝完接过被子说：“你们继续忙，我看书了。”

栓子摆摆沾满泥泞的手，没说话，但意思明确，倒是丽英起身温声说：“去吧，等吃饭了叫你。”

龙汐回以一笑，转身回屋。

眼看离考试入学考试也就六七天了，表示才学到五年级的龙汐是拍着马蹄子也跟不上了，要是那些每日每夜苦学六年的学生们，知道龙汐花了三个月就学的七七八八，估计得抱着课本哭瞎。

只是龙汐自己倒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不是他有多自信，而且相信事在人为，就算跟不上，那他可以更努力，每天多学一点，总有一天能跟上。

说到龙汐这惊人的学习能力，栓子跟丽英都面面相觑，干笑表示这不止多学了一点点。

九月初立秋当天，刚入秋的天气稍稍凉了些，还下起了小雨，只是这雨下的不爽快，连带空气也闷闷的，栓子骑在三轮车上，一会看看手机，一会张望只有门卫来回走动的校门。心想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出来。

“哎？这么早就来了，你家孩子也在考试？”一个面色红润却肤色偏黑的妇女凑过来问。

栓子听有人在自个旁边说话，瞅了一眼见人望着自己，便回道：“对。”

妇女得到回应咧着大嘴笑道：“我家孩子也考试呢。”说着伸头探探：“不过这都快到点了，怎么还没出来。”

“可不是吗，以往我看别人家写完就能出来了。”栓子点头回应。

妇女笑呵呵的，长年干农活被太阳摧残，麦色的脸颊两边红晕晕的，说话声音也爽朗，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

“也许今年考试制度不一样吧，也就十来分钟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妇女大大咧咧的，很是自来熟的跟栓子唠着嗑。

“也是，这样孩子还能多检查检查。”这话虽说着，但不是说龙汐的。他对龙汐绝对有信心，在耐心和毅力上，他家龙汐可比其他人家孩子强，就是其他方面，也是高出别人一大截，总之龙汐哪哪都好。

栓子心里想着，莫名的感觉十分骄傲。

“这倒也是，就是一起放学麻烦，人山人海的瞅人忒费劲。”

栓子听了摇头，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优越：“我家那孩子显眼的很，只要出来，我一眼就能找到。”

妇女也不是呆子，自然听出栓子的炫耀，心里不虞了一下，倒也没往心里深去。嘴上敷衍：“那到不错。”

见妇女没怎么说话了，栓子也懒得搭腔，气氛就安静下来，栓子靠在靠背上，雨衣下的手臂环胸，耐心的等着。偶尔有几个同样接人过来问时间。

果然铃声一响，没一会儿就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出来，栓子精神一提，从三轮车上下来，伸着短粗的脖子张望着。

没到一分钟小眼一亮，看见人群里提着手袋，态度从容的龙汐，隔得很远依稀看见他在跟身边的人说话。眯了眯眼待人快走近了才看清龙汐身边围了好些女生，只是个头不高又在人群里所以没看见。

当下对龙汐挥手：“龙汐！龙汐！这里！”

龙汐微侧着头神情淡然，清淡的回答一个女生的话：“孟龙汐。”

那女生脸颊通红，听到龙汐回答她的问题比拿了压岁钱还高兴，不想让气氛冷却，接着问：“那你考的怎么样啊？”

听了这话，龙汐脸色一黑，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斜眼见女生眼神直闪，抬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表情，抿下唇回答：“不太理想。”

谁知那女生依旧笑眯眯的：“没事的，以后咱们一起努力。”一旁的女生有点小嫉妒，不甘示弱的接话：“就是就是。”

龙汐没有回答，只是轻翘了下嘴唇，耳边立马传来几个女生压抑的惊叫。

女生们也不问龙汐同没同意了，只管傻看着龙汐的脸，脑中还在回想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微笑。惊艳，干净，说不出的美。

快到门口时，龙汐想着怎么脱身，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望果然是栓子，低头礼貌的对几个女生笑笑，快步朝栓子走去。留下一群满脸羞红的小女生，羞怯怯的看着龙汐的背影。

待走近，栓子猥琐的挑着眉毛，调侃道：“怎样？”

粉嫩的唇瓣微撇，用你真无聊的眼神扫了眼栓子：“你在问什么？”

“你懂得。”栓子眉毛继续挑动。

“我不懂。”龙汐不想再看栓子猥琐的表情，把手袋往坐垫上一放，拿过雨衣就往身上穿，想隔绝了栓子的视线。

要是问考的怎样他倒是可以回答，无非就是差的不忍直视。但他直觉栓子问的可不是这个。

“哎…我就是问问第一次被女生搭讪感觉怎样？”栓子见龙汐套上雨衣就钻不出来了，只好伸手帮他捋一捋。

龙汐露出脸，带上帽子道：“没什么感觉。”的确没什么感觉，都是同龄人，又不像孟老爷子那样，不说话都带着压迫感，能有什么感觉。

“哎哟，就没得春心荡漾。”

“等春天到了再说吧。”无视栓子，自行翻上车，坐在小凳子上，眼神平静却带有警告意味的看着栓子。

栓子会意：“行行，我不说了。”完了踩着脚踏骑上驾驶座，启动大三轮离开。

一直静站在边上，目睹两人说话，却没有插嘴的妇女，一直看到两人离开，愣着神不由咋舌：“乖乖，那孩子长得真俊啊。”怪不得那胖子说一眼就能找到呢。

回家的半路上，下起了大雨，龙汐捂紧雨衣防止雨水浸湿衣服，别才开学他就请病假，影响不好。

栓子被大雨淋的眼都睁不开，只好放慢速度，他们住的偏，一路上连个村落都没有，有大树也不敢歇脚，只能往前走。

“嘿！这ri了鬼的天气。没说要下大雨啊！”栓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里虽骂骂咧咧的。但不忘提醒龙汐调个身背着风，别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