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锁定对象，武誉立刻动身调查，接连两天在杜语威住处附近蹲点监视、摸透了宅邸的警备。杜语威出入不带随员、平常前往加工厂工作也是自己开车，举手投足显示他的魔法造诣还不错、主修心灵系和土属性。

“他的心灵魔法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原本多半是导航手。”武誉眼神如死灰：“对周遭的警惕程度，费了我一番功夫才隐匿起来。”

主世界王都住处，我边翻阅期中考科目的讲义、边听武誉报告调查结果。看来晚宴上突然现身，还是让他措手不及，才会在当下露了马脚。

“问题是其他人呢？”

“也许在主世界享清福，而他只是代理人。”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准你擅自处置他们，交给我来。”

“当然，这是约定好的。”武誉点点头：“只是，我很好奇，老板你要怎么证明他是罪魁祸首、怎么让他得到制裁？”

“我自然有办法，一旬之内会有结果，保证不会拖到王国崛起开始。”

“有老板的保证，我相信。”

“呵……。”我从容一笑，阖上讲义放回书桌。

在魔法世界寻找本格推理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就像进入了现代，很多古典的犯案手法随着科学搜查手段失去作用。魔法能湮灭线索没错，但是用来搜索证据的魔法更多，这些非我专长、所以我不打算用这套方法。我所使用的，是远比这些更古老也更不可靠的方法。

我又不是侦探，为什么要用找线索→推理手法→挖掘证据→指认凶手这样的一条龙套路？我只是路见不平的豪侠，用豪侠的方式解决就好。

“帮我找一下希儿芙，我想请她帮个忙。”

“好的。”武誉转身走出房间，没多久三十多岁的幼女精灵穿着汗衫短裤、肩膀披着毛巾，一副刚洗过澡的大叔模样走进来。

“看来你住这里已经住得很习惯了。”

“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可以的话请不要闲聊。”她话中带刺，但至少知道要收敛，好现象。

“那就切入正题，我想去拜访一位可能会杀掉我的人，在天山界。”我坦然说道：“要去一栋戒备森严、有不少守卫的宅邸需要准备什么？”

“一个让对方不杀你的理由。”

“喂！安全顾问！”

“好吧，我开玩笑的。总之把前往死灵界那边的传送门改成能让你紧急传送的通道，然后准备一些弹筴配置在腰带上，必要时用你的九式暴力破解陷阱。”希儿芙问道：“你去拜访的目的是什么？战斗的机会有多大？”

“谈事情，演变成火拼的机会……不小。”

“能带多少人？”

“虽然没有限制，但十几个人抄家伙过去也不太好。”首先要谈判，谈判破裂也不一定会诉诸武力：“嗯？你不骂我两句？真罕见。”

“放弃了，明知道没用还讲、只会显得我智商太低。”她毛巾轻轻擦拭濡湿的褐发：“有需求的时候你首先想到我，我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往好处想，至少你在这边不再是远离权力核心、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了。”我还是习惯找比较熟识的人来帮忙。

“你对宫廷那一套，还是不够了解。”她不需要刻薄恶毒的话，只需要表情就能嘲笑我的无知：“国家投注资源把一位国民培养成法神，然后那位法神就自己开辟异界、自立山头当大王，或者凭自己的超绝实力去投靠福利更好的国家，你觉得这合理吗？”

“你们似乎有对付法神的方法？”有就快教我啊！

“这就，不好说了……你何不回顾一下你自己的作为？”

切！当我不懂啊？这些日子我也动脑分析过了。

我有世界之石、有成为法神的潜力（至少他们应该是这么想的）、拓荒异界拥有领地、跟外国势力有联系和技术方面的互助。这怎么看都是叛国的前置作业，要不是我的根本都在刘杰工作室这个本土企业、技术分享给第一学院、还抢过他国军武，哪天被希儿芙干掉都不知道。

和希儿芙第一天见面就遇到下马威、王太子让其他派系的安全顾问干这种脏活、王室全面出资打造的贴身装备要留几个后门轻而易举。

一开始可能只是看我有世界之石这拓荒神器，找人保护兼监控，之后因为我有了超大型把柄才让他们转变态度。

“我还要抱国家大腿，可不想一不小心被传送到布鲁诺曼供人研究。”真要到那时候只好抱另一条更粗的大腿了：鹏爷救我啊！

你小子抱大腿抱上瘾了──鹏爷笑骂。

“你想太多，国民的强大就是国力的增长，绝对不会因为国民太强就用高压手段控制或拿生命威胁。奖励国民成长、凝聚民心才是对待人才应有的方法吧？你当政府是哪里的黑社会还是杀手组织啊？就算真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奸贼，还有几千、几万个因此成长的优秀国民。”

“就不怕我带着先进技术举家迁移到国外？”

“你去读法律，不然请教你的法律顾问。”希儿芙死透的蓝眼盯着我：“不要拿那种幼稚的问题污辱国家的格调好吗？”

“好吧，所以派两个安全顾问来我这边的理由是？”

“除了保护安全，你还想听到什么答案？”

“……好吧。”

商讨完事情，希儿芙拿着写有我需求的清单离开房间、为计划三天后进行的会面准备维安，我复习完考试科目后也关灯就寝。

睡梦中，我在心象空间继续之前的修行。精神力向外延展、心象空间表层伸出一根弦、游向意识表层。尽管这次是在王都进行，到处都是人们的杂念，但我缩减了意识的接触面，所以还能忍受。

这一丝微弱的念头蜿蜒上浮，不一会儿就遇到过去几次遭遇到的障碍，撼动心象空间的轰鸣声。随着意识越深入，撼动的力道就愈加强大，彷佛要毁灭整个心象空间。这种异象似乎是每个人登上更高境界时必经的过程，不过内容会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