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婆婆之语，无疑是智者之言。

民心可用，云裳要做的事情，才有实现的可能。否则，不管是地方官府的阳奉阴违，又或者地方豪族的从中作梗，都会让她想做的事情毁于一旦。

只是，想要收拢民心，并不容易。

地方官吏还好说，要抓他们的错处并不难。

十官九贪，并不算多么的夸张说法。

用地方官吏的性命来威慑地方豪族，固然有一定的效果，但面对潜在的利益，这种威慑终究是会越来越弱。

虽然大德朝之人皆知北蛮可怕，对北蛮仇视，但人都有私心。他们不会直接勾连北蛮，而是会抱着侥幸，做出一些间接有利于北蛮南侵的事情。

“婆婆，有您老在身边，真好！”

“若是您走了，我可真的要乱了分寸了！”

云裳对蓉婆婆是真的相当感激。

现在的她，严重缺少可用之人。

之前，申时行过来投奔，他倒是个可用之才，虽然在某些时候喜欢钻牛角尖。但这家伙可是能跟公羊彻媲美的牛人，成长空间巨大。

可惜的是，为了得到北蛮那边的粮种，云裳把人给派去了北蛮。

若是申时行不小心留在了北地，她的损失可就大了。只是粮种的问题关系重大，别的人担不起这个重任。

归根究底，还是无人可用。

“姑娘言重了，老婆子也就是看得多了，随便说说，可当不得姑娘的夸奖。”

“婆婆，您太谦虚了！”

云裳微笑，“反正，我是觉得您说的都很有道理。”

“以后，还请您老人家多多提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

翌日一早，云裳便将丘山城的衙差聚集了起来。

如今，她是钦差，主管赈灾之事。而这消息，必须得尽早传开。

孙全有作为丘山城县衙的捕头，自然要担负起调派人手传递消息的重责。非但如此，云裳还打算传递消息的同时，将周边诸多县城的城卫军抽调人手加以操练。

北蛮南下，一旦破了雁北峡，虽然还有镇北城拦阻，但已经不妨碍北蛮小队人马散开劫掠。

到那时，唯有自救。

而想要自救，就必须手里有人。

各个县城的城卫军是基础，在此之外，还需要聚集更多的青壮。此番火龙升天，导致兽群出山，固然对周边百姓带来了一场噩梦。但这一场噩梦却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会让很多人明白，自己如果没有一点的武力值，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一切。

寒灾来临，北蛮和大德朝之争，无可避免。

这是种族之争，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孙全有，你亲自去镇北城，联系燕国公府的主事人，将本乡君做了钦差的消息告知对方。这里有我的一封书信，你要亲手交到燕国公世子夫人手上，记住，必需交到燕国公世子夫人手上，若是有误，定斩不饶！”

“乡君放心，小的只要不死，一定将信送到！”

孙全有郑重其事地表态。

经历了驱逐入城兽群之事，孙全有是真的成长了。

眼下虽然还有些不足，但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一员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