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不好惹
作者:曲长缨 | 分类:其他 | 字数:6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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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刚才在擂台之上,他用自身灵力形成的屏障成功地挡下了怒目金刚的进攻,虽然重挫了金刚大师,但他自己本身也好不到哪里去,怒目金刚的那一下攻击并不是完全被屏障抵消了,金刚大师受了多重的伤,他也受了多大的伤。
甚至因为在消耗了大量灵力之后还强行使用了大范围的精神控制之术,导致灵力一瞬间就被抽空了。
要知道在那群人中间,还隐藏着五个黄阶以上的高手,要控制他们的行动谈何容易,让他再一次成功控制这么多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只知道那一刻他很愤怒,愤怒到极致反而异常冷静。
也许就是这种愤怒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让他能够拖着油灯枯竭的身体强撑到现在。
初生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在燃烧,烤得他喉咙好干,连话也说不出来,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光是撑起自己的上身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阮绵绵这一觉睡得非常不安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地,看到正躺在床上的自己。
“我死了吗?”阮绵绵漂浮在自己身体的上方,有些疑惑,但并不惊慌,因为她看见睡在床上的自己还在有频率地呼吸。
还没等她弄明白现在她处在一个什么状态,眼前一晃,周围场景也瞬间变换了。
还是那个房间,但是房间内的装饰全然不一样。
玉床上的藕粉色床褥被换成了大红色的喜被,大红绸缎从屋里的梨木横梁上垂下,末端扎成了一个花球。
房间中央的檀木茶桌中央摆放着盛开的杜鹃花,杜鹃花下放着一壶白玉瓷瓶和两只白玉小酒杯,地下用铺着红布的小盘托着。
在这小托盘上还放着一杆喜秤,那是用来挑起新娘盖头的工具。
房门被轻轻推开,身着凤冠霞披的新娘在媒婆和一些穿得非常喜庆的小姑娘的搀扶和簇拥下走了进来。
虽然新娘的脸被红艳的盖头遮住了,但阮绵绵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身体。
阮绵绵看着自己坐在床边,双手揪着自己自己的喜服,娇羞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但是没过一会,房门便被再度推开了。
身着喜服的初生脸上带了点红晕,不知道是喝酒导致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阮绵绵第一次看见局促到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初生。
初生拿起喜秤发现自己手抖得都拿不稳这杆并没有什么重量的秤。
撩开新娘的红盖头,阮绵绵通红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在一旁游魂状态的阮绵绵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看见穿着的喜服的初生和自己,阮绵绵还是免不了红了脸。
“你真美。”初生抚着阮绵绵的脸,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连交杯酒都没来得及喝,就吻了上去。
身着喜服的阮绵绵头发长了些,缀满了华贵的发饰。其中有一支金凤钗尤其耀眼,阮绵绵只觉得非常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阮绵绵以为自己就要目睹自己和初生的活春宫羞得捂起眼转过身去的时候,身后的呢喃和呻吟声却突然消失了。
阮绵绵拿开捂着眼睛的手,看见一脸焦急的自己擦身而过,而她的目标是杜离。
“三殿下,求求三殿下放过奴婢的夫君,奴婢什么事都可以做,奴婢求三殿下放过奴婢的夫君!奴婢求三殿下。”阮绵绵看到自己跪在杜离的脚下,却连杜离的衣角都不敢碰,只是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额头碰地的砰砰声实在让人听得心慌,鲜血也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滴落在地上。
“别弄脏了地板。”杜离神色冷漠,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阮绵绵的哀求,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然而阮绵绵对于杜离的无情却一点也没有怨言,反而用自己的衣服使劲擦着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还使劲抹了抹脸,怕血液再次滴在地板上惹杜离不高兴。
额头上的血在阮绵绵脸上抹开,实在显得有些可怖又可怜,可杜离却完全没有反应。
“奴婢求三殿下放过奴婢的夫君吧。”以前阮绵绵从来没有称呼过自己为奴婢,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奴婢这个词从自己口中蹦出来。
“放过他?你凭什么求本皇子放过他?”杜离一直在看着某处,游魂状态的阮绵绵漂浮过去,顺着杜离的目光望去,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初生,浑身是血跪在杜离寝宫前的院子里。
游魂状态的阮绵绵心里一惊,飞到初生面前,想伸手帮他抚平伤痕,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初生的身体,她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她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只能被动地看着事情发展。
她从来没有看到初生这么狼狈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拜杜离所赐,就算知道这是在梦境之中,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对杜离产生了恨意。
这个人为什么在她梦境中也不肯放过初生!
“啊!”阮绵绵听见了自己的惨叫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原本还处在半死不活状态的初生突然睁开了眼睛,捆着他的绳子被他突然大增的灵力破开来。
第116章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阮绵绵回头一看,骇人的一幕印入她的眼帘。
杜离的手上正抓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而这颗心脏,来自于她的身体。
“绵绵!”初生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艰难地将胸口被掏出一个大洞的她揽在怀里。
看到这一幕,游魂状态的阮绵绵也觉得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阮绵绵以为这个梦和她之前做的那个梦是同一个,但这个部分和她之前的梦开始产生了分歧。
“看在这颗心脏的份上,就让你们死在一起吧。”杜离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一根根尖锐的土棱将她的尸体和初生贯穿,和那个她曾经看见的万箭穿心的场景如出一辙。
“不要!”看到初生口鼻流血,渐渐失去了生气,阮绵绵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有血的颜色,依旧冲击着她的神经。
可她救不了他,她也没办法帮他报仇。
“不要,不要,不要!”阮绵绵疯狂地想要触碰初生的身体,但都只是徒劳。
快点醒来啊!如果这是梦,求求你快点醒过来!明明感觉心的位置都空了,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明明在梦中,为什么痛的感觉那么清晰,清晰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都是杜离的错,那个残忍又冷酷的男人,那个毁掉她的一切的男人,全都是他的错!
阮绵绵用发红的眼睛瞪着杜离,对杜离的恨意再度涌现。
而这个时候,她却发现杜离一直在盯着她,仿佛能看见她一样,勾起嘴唇说了一句话。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阮绵绵瞪大了眼睛,想要问个明白,只是她一伸手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
心脏还在她体内跳动着,剧烈而有力,额头上是涔涔的冷汗,她的手正朝向房梁保持着伸出的姿势。
阮绵绵坐起身来,微微喘着气,周围的场景和摆设和她入睡前并无区别。
“真的是梦?”阮绵绵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子,屋内的光线很弱,看来天已经黑了。
阮绵绵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四处环顾了一下,十分地静寂,屋顶上也没有初生的身影,阮绵绵不觉地有些心慌。
“初生!初生!”阮绵绵跑出主院,看见洁白的鹅卵石小路上沿路漫延着已经干涸发黑了的血迹,这些血迹都有被拖擦过的痕迹,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沿着血迹,阮绵绵一路跑进了后院的竹林。
竹林很大,在月色的笼罩下散发着静谧而神秘的气息,阮绵绵没有想到看起来小小的竹林内竟然别有洞天,看来是初生用灵力改造过的。
在血迹的指引下,阮绵绵往竹林深处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都让她更加的心慌和不安,因为血迹实在是太长了,得流多少血才能形成这么长的血路,而且所有血迹都有被拖擦过的痕迹,那就证明,正在流血的这个人不是用双腿走过来的,恐怕是连支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艰难地爬过来的。
当一头受了伤,收起银甲,有气无力地舔舐着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毛发的银甲白狼出现在阮绵绵面前的时候,阮绵绵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笨蛋!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硬撑着以为自己是英雄吗?”阮绵绵扑到初生的身边,一边哭着骂一边用治疗灵术给初生治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初生的体内几乎一丝灵力都不存,而且灵力回路中有的地方还因为受到冲击而受损破裂。
初生看着阮绵绵的眼泪,想要转头去舔,却发现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这片竹林中还种满了属性阴寒的灵草,在月光的作用下能够对他起到最大限度的增补作用,所以他才拼尽全力将自己挪到了这个竹林里。
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了,直到第一丝月光射入竹林他才幽幽转醒,没过多久,阮绵绵就找过来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皇室还抱有幻想的。我居然还傻乎乎地想要遵守他们定下的规矩,结果他们的规矩永远只会对他们自己有利,根本就是针对我们。”初生的虚弱和无力阮绵绵看在眼里,心越来越疼,对杜离和皇室的恨意也就越来越重。
“我太傻了,一直想着就算别人再怎么坏,自己也不能成为那样的坏人。可是对于那些人,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想起刚才那个梦,自己那么哀求杜离,已经低微卑贱到连她自己都看不去了,可杜离最后是怎么做的?掏了她的心还杀了初生。
在阮绵绵心里,那个已经不是梦境了,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那种感觉太过深刻了,不是单纯的梦境能够带给她的。
而且就算不是事实,也不会影响此时此刻她对杜离的评价和恨意。
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杜离,初生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光是这一点,就让阮绵绵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无限度地包容杜离,因为初生就是她的底线,是她轮回这么多次,唯一用生命去守护她的人,她也要用生命去守护这个男人。
初生还不知道阮绵绵刚才做了一个让她几近崩溃的梦,只是认为这一次的事件让阮绵绵认清了杜离的真面目,看清了皇室到底是一个怎样肮脏的存在。
有了阮绵绵的治疗,初生感觉自己的伤口开始愈合,体内的灵力回路也开始恢复畅通,虽然灵力还没有恢复,但至少身体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不过阮绵绵只是睡了一觉,而且睡得还很不安稳,灵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在修复完初生的灵力回路之后,她刚刚恢复血色的小脸又再度变得苍白起来。
只是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算要她耗尽她身体里的每一丝灵力,只要能让初生尽快恢复,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够了,我已经好很多的。接下来就交给月光吧。”但是初生又怎么舍得阮绵绵耗尽灵力,恢复了一点力气的他转头轻轻推开阮绵绵,阻止了她继续使用灵力。
“以后不许你逞强了!”阮绵绵看到初生的身体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光,知道他在吸收着月光精华,也松了一口气,有些虚脱地靠在初生的颈部位置,那里的毛发是初生身上最柔软的地方。
“好。”初生的头枕在自己的前腿上,静静感受着颈部传过来关于阮绵绵的触感。
“你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还不是一意孤行。”阮绵绵瘪了瘪嘴,其实她也没有资格说初生,说起来,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个还是蛮像的,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在某些地方异常地执着。
“我有什么办法,看到你有危险,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初生轻声笑道,一点都不像刚刚还处在垂死状态。
“我也是。”这一次,阮绵绵没有骂他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