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只火猴......”

枢漓话没说完，杜仲衡就连忙讨好地说道：“已经好生安置了，绝对不会亏待他半分的。若是副教主有兴趣，带走便是。”

“自作聪明。”枢漓看着杜仲衡谄媚的嘴脸冷笑一声，杜仲衡身体一僵，不知道该不该问枢漓的真实意图。

“教主吩咐了，把你们最残忍的手段都用上，看上去越惨越好。但是，不允许签订契约也不允许弄死弄残废，若是办不好，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枢漓慢悠悠地说道，然而语气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让杜仲衡感到恐惧。

“是，是。”杜仲衡不解，但他也不敢多问。

“安心吧。你做得好了，本教自然是有好处给你的。听说一皇室从虎阵营偷运了几头珍稀灵兽过来的事情了吗？”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道理枢漓还是明白的，不然一味的威胁只会让杜仲衡的反抗心理日益积重，杜仲衡之所以乖乖听话虽然有一部分是畏惧于他们的手段，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能给他带来好处。

“副教主的意思是？”

“那批灵兽现在在我们手上，这件事如果你做的让教主满意了，送你一只又何妨？”

“请教主，副教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那只火猴的。只是，总得有个时间期限吧？”对于杜仲衡来说，只不过是虐待一只灵兽就能够得到一只龙阵营这边没有的独一无二的珍稀灵兽实在是太赚了，但正因为这比买卖太划算，他不得不有些怀疑。

“呵，二皇可是在怕本教赖账？”枢漓挑眉冷嘲，看得杜仲衡打了一个哆嗦。“放心吧，快的话今晚你就能看见你想要的了。前提是你做得让教主满意。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尽早去准备吧。不然惹恼了教主，我也保不住你。”

枢漓站起来走到杜仲衡面前，明明个头差不多，但杜仲衡在枢漓面前愣是感觉矮了一整截。

枢漓离开之后，杜仲衡才终于呼出一口浊气，摸了摸脑门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当初他一时贪心答应了和黑漓圣教的合作，开始的几年他们还处于平等的合作关系，可是从两年前开始，黑漓圣教就一步步爬到了他头上，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二皇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那几年时间里被黑漓圣教下了蛊，如果他敢反抗，死的不仅仅是他杜仲衡自己！可以说，二皇室已经被黑漓圣教蚕食，他这个二皇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可为了活命，他只能继续听从黑漓圣教。

杜仲衡知道一皇室和三皇室都以为他才是黑漓圣教的主脑，可他有苦说不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黑漓圣教的教主，一直以来都是枢漓这个副教主和他单线联系。

“来人，去生肖学院！”杜仲衡平复了一下心情，挥手叫来了侍从，急匆匆地往关押着昭芃的生肖学院赶，原本他还想和昭芃签订契约所以想要好生待他，可现在枢漓发话了，他也只能放弃签订契约的念头。

秘境内，初生回到房间，阮绵绵仍然熟睡着，完全不知道枕边人的离开。变身的消耗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虽然灵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但对身体的负也是成倍的增加，不然若是在平时，有一点响动都能惊醒阮绵绵。

初生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阮绵绵嫩滑的脸蛋，因为处理黑漓圣教事务而环绕于身的戾气渐渐消退，他有想过告诉她真相，但是他不敢，他没有办法想象阮绵绵知道真相后的态度，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杜离十四岁被掳走，滋生了心魔是他的授意。

杀害秦琳的凶手是茯瑶这个消息是他透露给一皇知道的。

引诱江净子用造神器和一皇做交易的也是他。

茯瑶庄被袭击也是他的手笔。

让杜飞镜和那条紫藤蛇签订契约是因为蛇里下了蛊，一旦杜飞镜将蛇收入体内，蛊虫就会钻入杜飞镜体内。杜飞镜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全都知道。

那个帮助二皇室伤害火猴一族劫走昭芃的黑漓圣教是他一手创办的。

太多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他原本就是活在黑暗世界里的生物，和即便遭受了那样的待遇也仍然想要对世界温柔以待的阮绵绵不一样，他恨透了这个世界，恨到可以不在乎任何其他感情，只想毁灭它。

阮绵绵一直以为他的兄弟是为了狼王之位才在他遭遇千年劫的时候对他下毒手，但其实他撒谎了。一只连真正意义上最伟大的狼都敢毒杀的狼，怎么会有狼不知好歹地去惹他，是他先屠杀了他们的族群才遭到了他们的报复。

那天他有意将他们往黑漓圣教布下的陷阱引，要用他们的血来炼制毒药，但中途却出现了阮绵绵这个变数，他本应该在那天就杀了阮绵绵继续他的计划，但他看着阮绵绵可怜兮兮，自身难保还要努力照顾他的样子没能下手。

阮绵绵不知道，在那之后，察觉到自己动了真感情的狼王孤寒好几次对她起了杀心，但每次都在她喊出“初生”两个字的时候，初生就战胜了孤寒。

阮绵绵总是问他，如果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还会相信她吗？其实，他才想要问她，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他是黑漓圣教教主的事情，连溪风都不知道，一开始是出于谨慎不想让还没了解清楚的生物知道黑漓圣教的内幕，但后来溪风喜欢上了芘芸，他担心溪风会将黑漓圣教的事情透露给芘芸知道，便隐瞒至今。他之所以答应溪风跟在芘芸身后保护她，也是因为不想让他起疑心，毕竟在一起相处久了总会露出一些端倪，溪风不是傻子。

这次轮回见到阮绵绵之后，在阮绵绵被殷雷带走之前，他偶尔会趁阮绵绵睡着的时候出去处理一下黑漓圣教的事务，但自从阮绵绵被殷雷带走后，他便减少了和枢漓见面的次数，这一次是这些日子来的第二次见面。

开弓没有回头箭，黑漓圣教的核心人物，不对，应该说是核心灵兽都是极其憎恨人类的存在，他保下阮绵绵已经遭受了很大的非议，甚至和枢漓打了一架，最终他用实力让那群灵兽闭了嘴。但毁灭皇室，统治人类，他们黑漓圣教最终的目标，是绝不可能就此打住的。

为此，即使知道昭芃是芘芸的父亲，他也要让二皇室折磨他，就是为了加深芘芸等猴对皇室的仇恨，但他做事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底线了，还特别限制了不允许弄残昭芃，不然，换作以前的他，只要能达成目标，无论多亲近的都可以不管死活。

“如果你也是灵兽该有多好？”初生轻轻揉了揉阮绵绵习惯了露在外面的小羊耳朵，感叹命运造化，憎恨人类的他最后竟会爱上一个人类，这大概就是对他造下太多杀孽的惩罚吧。

“唔......相公别闹！”也许是耳朵被初生弄得有些痒痒，阮绵绵的小手轻轻挠了挠初生，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

初生轻笑，躺下从后背紧紧圈着阮绵绵，吻着她的头发，他决定了，如果真相瞒不住，即便让她恨他，他也不会放她走的，说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罢，她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喊他一个相公。

第二天巳时，阮绵绵，初生等人准时出现在了城郊，蓝斩昊已经在那等着了。

芘芸有一些兴奋，虽然昨天累个半死，但是当她从溪风口中听说还有另外一个她从未去过的世界的时候，兴奋得一晚没合眼。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浑身上下全是血水，没有一块好皮肉，她想抱抱她的父亲却怕弄疼了他的时候，这点兴奋之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心疼，愧疚，愤怒，憎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爹爹明明只是想保护我和娘亲，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人类却要这样对待他？”芘芸看着躺在床上能将床单染成血红的父亲，眼泪一簇簇地往下掉。

入侵地牢的过程异常顺利，仿佛一切都是约定好的，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救出了昭芃，带到了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中。

阮绵绵已经尽力为昭芃治疗了，但不知道为何他的血止得异常缓慢。

“他中毒了，所以伤口才没有办法愈合。”许久没有在人前露面的小琼跑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阮绵绵那天对小鸩道歉的事情震撼了她，正是因为阮绵绵的那句话，让她产生了想要尽快长大辅助阮绵绵的念头，所以这段日子她没有跑出来闲逛，而是潜心修炼，加上阮绵绵被封印的那部分灵力回路突然启动过一次，加速了她的修炼，所以短短数日，她就成长了不少。

“中毒？！”阮绵绵有些吃惊，因为她竟然感应不出来昭芃体内有任何毒素，若不是因为在小琼眼里，只有毒素才有颜色，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还有这样厉害的毒药。

初生站在一旁不说话，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种能够躲过灵力侦测，使人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的毒药是他配出来的，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这种药无色无味，看起来就和清水一样，喝起来也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区别，直接喝进肚子里和洒在完好无损的皮肤上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如果将它浇在伤口上，伤口就会无法愈合血流不止。

“这种毒药，我好像见过一次。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小琼吸收着昭芃伤口处的毒素，说话似乎有些费劲，看来吸收这个毒素对她来说还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好像是三百年前，我那时候的主人从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手中救下了一个皇室的侍卫，那个人的伤口上也中了这种毒。我还记得，那个穿着黑袍的人的背后印着一个显眼的漓字。”

“是黑漓圣教！”听到这里，阮绵绵就明白毒从那里来了，可是新的疑问又产生了。

“我还以为黑漓圣教是杜仲衡创办的，可没想到原来已经存在至少三百年了？难道那个时候二皇室就已经在培养暗中势力了？“虽然有着很多疑问，但阮绵绵没有停止对昭芃的治疗。

“管他是什么，反正和二皇室脱不了干系就是了！竟然敢这么对待我的爹爹，当时我就应该杀了那个王八蛋，光是毁容太轻了！”这是芘芸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止住，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要杀人的话来。

溪风搂着芘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影随形也是心情复杂，虽然大小姐向往人类生活，还因此和昭芃瑶瑶闹离家出走，但至少单纯快乐，连带感染得他们也轻松不少，在他们眼里，三百岁还小，不需要接触那么多阴暗的东西，所以芘芸说出要杀人的话来，他们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认清人类和灵兽之间的现实状况而变得轻松。

阮绵绵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安慰芘芸。她能够感觉到小琼吸收毒素有多么艰难，可见这种毒十分厉害，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可能昭芃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昭芃的意识还没有恢复，即便她帮他治疗好所有伤口，失去的血液也需要他自己体内再造补充，在这段时间里，昭芃有没有生命危险，她也说不好。

“话说，你们不觉得太过顺利了一些吗？”平时总是阮绵绵在分析情势，这回阮绵绵不说话了，阿随忍不住说出他感觉到的蹊跷之处。

“确实是，就算整个学院的学生和老师都进入秘境了，总不至于连二皇室都不重视看守吧？还是他们太过相信生肖学院了？”阿如也附和，防守十分松懈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重要的是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