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这”了半天，脸由于气再加上感觉到丢脸变得更红了，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要不要把田尔耕给自己的气说给赵先生呢？崇祯皇帝对此是感到左右为难。

对于崇祯皇帝的表现，赵南星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久在官场的他可以说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眼睛，只要他观察一个人一段时间，他就能准确地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特别是对于象崇祯皇帝这样的年轻人可以说任何的心里活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他早就知道崇祯皇帝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其实说要面子，年轻人都多少有这种毛病，只不过崇祯皇帝的这个毛病更重吧了。比如说在要面子还是里子方面，就会有很多本来也很讲面子的年轻人选择放弃面子而要里子，而崇祯皇帝这种人则会只讲面子，不讲里子。

赵南星是非常清楚崇祯皇帝的这个性格的，因此他就故意装作不知道崇祯皇帝在田尔耕面前受气的样子，非要这时在崇祯皇帝面前提议让锦衣卫去做这件事，这样的话，崇祯皇帝会更难堪，也会更恨锦衣卫。

不过对于赵南星的想法，崇祯皇帝并不知道，因为在他的眼中，赵南星是个正人君子，是不会做这些龌龊的事的。他只是认为赵南星这样说是为他着想的，毕竟在大明，找人这方面确实是没什么人能比得上锦衣卫。

因此他憋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不把在田尔耕那里受气这样丢脸的事告诉赵南星，于是他就决定以田尔耕怼他的话来暂时推脱掉用锦衣卫这件事，从而在赵南星跟前先把这一关给过去。不过他因此也对田尔耕和锦衣卫的恨更加深了。

“先生，用锦衣卫是可以，可是锦衣卫毕竟属于朝廷的正式机构，我们要以什么理由来让锦衣卫找客氏呢？客氏毕竟是先帝的奶娘，如果没有什么理由就用锦衣卫来找她的话，会不会给人一种先帝刚去世，朕作为他的亲弟弟就要对先帝的奶娘下手了的印象。这样的话，天下的人会怎样看朕呢？”崇祯皇帝红着脸说道。

“皇上，客氏的罪名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吗？淫乱后宫，害死皇子。这不是我们一直认为的客氏的罪名吗？”赵南星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像赵南星这样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人，早就锻炼了一副扑克脸了，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他们的表情都是始终如一的平静。

不过在赵南星心里还是感觉到好笑，皇上，你拿田尔耕怼你的话来封我的嘴，不过这时在你心里肯定想把田尔耕给灭九族的心都有了吧。

你这样说正好说明你还是掉老夫挖的坑里了。骗你这样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只会读死书的年轻人，对于老夫来说是太轻松了。不过这样才好，这样的话大明才会落到我们东林的手中。虽然名义上你是皇帝，但实际掌权的却是我们东林党人。如果每个人都如你皇兄天启皇帝那样聪明的话，我们东林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先生，虽然说客氏是那样的罪名，但那样的罪名是无法向外公布的。淫乱后宫，这个罪名一旦公布，那百姓就会猜测到底客氏是和谁淫乱了，这样的话皇宫在民间不就成了淫乱的厂所了吗？皇家的尊严何在呢？而害死先帝的皇子这个罪名也不能公布，这样不是说先帝是个无道的昏君了吗？这样也有损皇帝的尊严。所以这两个罪名都不能公布，也就不能成为让锦衣卫找客氏的理由。”崇祯皇帝梗着脖子说道。

其实崇祯皇帝也知道这两个罪名是他们自己炮制的，也是当时想让客氏一家的死来试探魏公公和阉党的反应而给客氏捏造出来的罪名。毕竟在东林党内也是有很多底层的年轻人，他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而崇祯皇帝和赵南星等人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只好给客氏炮制了这样一个罪名。

这样一个罪名用来对东林党内的年轻人说说可以，但如果要以这样的罪名来向天下公布那就不行了。一是如刚才崇祯皇帝说的有损皇家的脸面，二是这本来就是一个炮制出来的东西，一旦向天下公布，那肯定就会有人找出其中的漏洞的。而田尔耕又是阉党的人，一旦让他知道了这样的罪名，不要说让他找客氏了，阉党的反应就让崇祯皇帝很担忧。

假的就是假的，如果让阉党的人知道了他们炮制的罪名，从而反咬一口的话，阉党很可能以此为借口来推翻大明的统治的。因此崇祯皇帝说什么也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皇上，如果不用锦衣卫，我们能用谁呢？”赵南星脸有难色的问道。

“这，……”崇祯皇帝又一次没话说了。是呀，赵南星问得很正确，不用锦衣卫那他们还能用谁呢？

信王府的人，开玩笑，现在信王府的人都忙成一团了，还是不够用。哪能抽出人来去找客氏呢？再说了，找人这种事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信王府里的人连一两个人都抽不出来，更不要说更多的人了。

而其他的人，崇祯皇帝又不敢用。毕竟这是个隐秘的事，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崇祯皇帝的脸要往哪放呢？

赵南星看着崇祯皇帝作难的样子，心说这就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还一心想着做传世的明君。不过他们东林党人当初也正是看中了崇祯皇帝的这一点。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会在他们的鼓动下做出拭君的举动，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被他们东林党人控制。同时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当时的情况下成功。

毕竟就天启皇帝的聪明，任何一个比较聪明的藩王他和魏公公都会有所防范而不可能成功，只有在天启皇帝眼中有点笨的崇祯皇帝他才不会抵防。因为在天启皇帝看来，上天对他这个弟弟有点不公平，所以他才会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他想补充他弟弟的这种缺憾。所以这样人他是不会抵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