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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田妻

作者:痕迹 | 分类:都市 | 字数:216.2万

第67章 身世大白

书名:旺夫小田妻 作者:痕迹 字数:2101 更新时间:2024-11-16 22:27:27

一路寂然无声。

崔大娘见他们回来,还很惊讶,“不是去赏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蓁蓁二叔在梅林办诗会,我们就回来了。”

在崔大娘面前,崔维桢一贯是清润温和的,这会儿也掩饰得毫无戾气,崔大娘也没发现异常,用颇为遗憾的口吻安慰叶蓁蓁,“委实扫兴了些,没事儿,以后还有机会。”

因为叶世明的人品,崔家人都不需要在叶蓁蓁面前掩饰对他的不喜了,毕竟连叶蓁蓁本人,也对她这位二叔厌恶至极。

叶蓁蓁的心思全不在此,想起苏映怀话中透出的一鳞半爪,再看崔大娘时总有些难过——她当年势必被人陷害了。

崔大娘对亡夫感情很深。

她每日都要擦拭亡夫灵位,与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常琐事,偶尔追念往昔,或是笑靥盈盈,或是泪满衣襟……若不是伉俪情深,她当初也不会抑郁成疾。

旁的且不谈,仅凭崔维桢对她的敬重,她就不会是不守妇道的女人。

叶蓁蓁不敢泄露半点情绪,如常笑道,“好,下次有机会,娘说什么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你们小两口去赏花,我一个老婆子凑什么热闹。”

崔大娘嗔了她一眼,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未及不惑的年龄,带着成熟的妇人沉稳和雍容,别有一番少女不具备的魅力,哪里是什么老婆子。

世上再也没有比崔大娘还要好的婆婆了。

不仅待叶蓁蓁如亲女,还不插手她与崔维桢之间的相处,甚至乐意于推波助澜,加深小两口的夫妻感情,这样的温和体贴的婆婆,又怎么不令人爱戴呢。

造化弄人,从不因好人坏人有所区别。

回到房里,崔维桢刻意维持的温和被沉郁取代,他随手拿起书案上一本书,许久都未见翻一页,显然还沉浸在个人思绪里。

叶蓁蓁无从安慰,只能担心地看着他。

如此过了许久,叶蓁蓁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些傻,正打算做功课时,崔维桢放下手上的道具,抬眼朝她看来。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这是他第一次有吐露身世的倾向。

叶蓁蓁有好奇、激动和期待,但在对上他幽深沉寂的双眸时,只剩下心疼,她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就像你不追问我的秘密一样,我也愿意尊重你。”

往事显然痛苦无奈,她不愿他因为回忆再经历一次。

兴许是独守往事太久,崔维桢有了倾诉的欲望,竟是与她一一道来,“正如你所闻,我出身清河崔氏……”

经过历代皇权集中,世家势力有所削弱,但五姓七望依旧在社会中享有极大声望,他们固守世家骄傲,自诩高人一等,几乎不与外姓联姻,更不屑于入朝为官。

崔维桢亡父崔世昌,却是个例。他出身不凡,乃崔氏族长嫡次子,又兼之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名动天下。

他及冠后与世家女与王氏成亲,开始科举考试,连中三元,入朝为官。他被当今赏识,连连破格提拔,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是正三品的礼部尚书。

三十多岁的礼部尚书,自从开朝以来,未曾有过的。

崔世昌成为陛下宠臣,与家族有了矛盾。

世家势力日渐削弱,弟子困囿,保守派坚决固守往日容光,不愿向朝廷妥协,但也有开明派主张子弟入世,施展抱负,他们觉得陛下重用崔世昌,原本就是招揽世家的信号。

这两派争吵不休,各有主张,内部日渐崩裂,实力更加不如往日。

崔世昌嫡兄崔世宏,是保守派代表,对亲弟不满许久,待父亲亡故,族中推举族长,超过半数人放弃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反去支持崔世昌当族长时,他的不满一时堆积到顶峰。

他做了所有争权夺利的人都会做的事,暗害了崔世昌,并且赶尽杀绝,污蔑弟媳与下人有染,驱赶亲弟未亡人和幼子出族。王氏族长也是保守派之一,为了自身利益,并未替女儿撑腰,这件事便成为世家之间,心照不宣的丑事。

崔大娘和崔维桢,正是故事中被驱逐的王氏和幼子。

对于叶蓁蓁来说,只是个老套狗血的故事,但于亲历者而言,是山崩地裂的变故和难以抹去的悲痛。

如果变故没有发生,崔维桢还是身份尊贵的尚书之子,他出身世家,父亲有身居高位,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可以选择当一个走马章台的贵公子,或是子承父志,为官做宰。

不管哪一项,都是一片坦途,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隐姓埋名,忍辱负重,最后还要被亡父生下下属之子侮辱。

从天之骄子跌落凡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极大的落差。

但崔维桢做到了,他韬光养晦,收敛了傲气与锋芒,耕读不辍,从童生和秀才,意图再现亡父的青云之路。

他眼中燃烧着能够摧毁一切的烈焰,锋芒毕露,面容因此而坚毅铮然,“只等我位极人臣,昔日谋害我父命,欺辱我生母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崔家是庞然大物,崔维桢一人之力显然难以撼动,也只有入朝为官,借助朝廷之力才能摧毁。

这也是崔维桢刻苦精读的原因之一。

未及弱冠的年龄,却背负如此沉重的深仇血恨,难怪他是比同龄人成熟稳重。

叶蓁蓁心疼、难过,恨不能早点认识他,陪他度过早几年最黑暗无助的日子,现在只能抱住他,给他最真挚的安慰和鼓励。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这么聪明努力,最后一定会达成所愿。”

少女的怀抱又软又芳甜,崔维桢从回忆的阴翳中脱离,冷峻的面容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他轻笑一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别担心,时过三年,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他今日之所以会失控,只是因为看到仇敌之子而已。

当日那他父亲会被谋害致死,苏映怀的父亲,也是帮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