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猫叹息道：“您肯定也理解吧——这么好用的能力，如果我自己能够使用的话，我肯定是不想转手给其他人哦。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得到的情报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二手、三手情报，甚至于二手情报源还是仅仅只有您一个——”

“您是把说明书当作三手情报了么？这么说来——您的母亲，当时肯定也是选了其他人当作祭品了吧。”

“不、我的母亲是自己使用——可是改变不了说明书其实是三手情报的事实……”

柴郡猫两只手分别竖起了一根手指——

“我母亲挂载系统、然后由我的父亲来书写说明书——这样——可是所谓的观察报告、所谓的感受，都会在开口的时候，就失去魔力——无论如何也没有自己体会得更深。自己是色盲的人、自己得了某种重症的人，往往记录下来的文字更加可信吧——然而，同时他们也失去了健全的人的视角。”

柴郡猫摇摇头：“可惜呢——”

“我明白了——”楚殇离拍了一下桌子：“那么柴郡猫小姐、既然您想要和我合作，可不可以把说明书交给我？了解最基本的使用方法的权利，我还是拥有的不是么？”

“没错、您的确拥有着这份权利。”柴郡猫歪了歪头：“可是、我并不想要把这份权利赋予您，真遗憾呢。”

“……”楚殇离扯扯嘴角：“为什么？我们不是合作关系么？”

“没错、我们是合作关系啊。所谓的合作，就是平等关系——如果我把说明书交给您的话，我们的关系就不一定能维系在平等的状态了哦。您拥有的情报量就多于我了——当然这倒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柴郡猫打了个呵欠：“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是——本来我是为了第二手情报才选中了您、结果我反而把难得的样本变成了四手情报，难道您认为我的脑子有问题么？”

“原来如此。”

楚殇离本来还有一点点生气，在听到柴郡猫的话之后却顿时理解了。

虽然她可以向柴郡猫保证自己决定不会贡献第四手情报给她的——问题是只要看到了说明书，一定会不自觉受到说明书的限制——

如果把“0”念作“零”，在得到了知识的同时也失去了想象力——

得到的知识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宽广的同时，也一定丢失了什么——

也一定忘却了什么。

再也不可能把数字中的“零”当作汽水糖的环圈了。

只要看到“0”的时候，就只会把它当作是数字——

在读取到了说明书的时候、就放弃了探索——上面所记述的不能触碰的部分、也不可能再去触碰——

而注意事项自己也会格外分出注意力——

如果选择了坦率交流、与对方互相敞开心扉，柴郡猫会毫不犹豫答应自己的请求，索要说明书会被拒绝——

那么……

楚殇离点开了Load按键。

最后的一个时间点的Save。

回到了原地，自己仍旧抬起手指头要再按下一个存档位的时候，电脑中传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您玩够了么？”

“这是什么？”

楚殇离做出和最初一样的反应来。

而对方也是一样的回应——

两个人的对话和表情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在这一次，楚殇离却并没有直接指出被当作小白鼠的事实——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做出了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