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公仪天和发出轻轻地感慨、盯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盘碟：“是习惯问题啊——”

“习惯问题？”丽兹·切斯卡挑眉：“难道公仪天和少爷是想要把我们评价的差异解释成是单纯的口味习惯或者是饮食习惯上的差异吗？可是——我和公仪少爷您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对于我们之间的口味竟然有这样大的差异可是一点印象也无。”

“但是——这种是可能的。”薇薇娜静静地道——

“说起来，在料理比赛的时候、不是会有评委自己很喜欢口味重的食物，所以会选择熬制得稍微有一点点糊味的焦糖酱所制作的焦糖布丁么？我们虽然和公仪天和少爷一起长大，但是他迄今为止并没有对任何的食物发表差评的意见，除了迟钝之外，可能还有被强迫的部分吧。”

“被强迫的部分？”

“嗯、知识什么的——是被灌输的，包括美味的部分也是，还有做人的标准之类的——是因为被灌输进去的、自己其实并没有切实的体会，所以在真正找到更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在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口味的时候，会感觉到非同一般的兴奋……”

薇薇娜斜睨了欧阳寰时一眼，欧阳寰时只有最初和她的目光是相对——当眼神真正钉在自己的脸上时，她却又毫不犹豫地把头别到了一边去。

没错，欧阳寰时对于迄今为止被灌输到自己大脑中的生存方式可以说是完全不能人认同——甚至能够称作是处于否定状态，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干脆利落地否定的话，可能会失去灵魂的栖身之所，周遭的评论，还有——

还有——

无法承担这些后果，她只能够一直假装是不符合自己本性的存在，哪怕这份压抑感让她呼吸困难、也只有最开始才会有心思想要反抗这股异物感——

之后她学会了在不同的场合去做不同的事情，只要在认可她那伪装生存方式的地方以对方会高兴的行为做事，那么在某些阴暗的角落偶尔暴露本性也是能够被容忍的事情。

楚殇离知道欧阳寰时的本性之中一直都藏着劣等的一面。

她也知道公仪天和一直都是被规矩所束缚的存在——那份不自由已经成为了他能获得自由的先决条件。

和欧阳寰时的纠结和矛盾不同，公仪天和其实一直都能够在二者之中达成平衡——那份平衡纵然很微妙，他也能够处理心灵的耗损以及不断侵蚀着他灵魂的痛苦感——

他把那份痛苦感当做是自己的一部分、因而，也不需要特意去调整状态。

对于欧阳寰时其实是有着恶意的一面的，公仪天和也未必是不知道——不、其实他肯定是知道的——

和明知道这样做其实是不对的、但是追求着逾矩的刺激感的欧阳寰时不同，公仪天和是拥有着自我洗脑的能力的。

楚殇离不由得暗想，或许这也是帝国这份脆弱的联盟，故意将这份意识植入到了自己的后代的大脑中的——哪怕公仪水清是个正直的人，作为欧阳家族和子书家族联姻后代的未来夫婿，欧阳家族和子书家族在自己的女儿的身上闪烁出了不可掌控的异常之时，也将自己的价值观根植入了公仪天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