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铁锈的气味。

因为寄托了太多的意志、以至于安置在这里的都是些腐朽的玩意。

楚殇离的手抚摸着融化的液滴——

“你适应的很快啊。”他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笑。

“其实也并不是——”楚殇离回答：“说不定我被选中的理由、就是因为我在这里才能寻找到共同感——如果没有被您选中，我也有可能会踏入到这条道路上来。”

“你这是在轻视自己吗？”

“谈不上是在轻视。”楚殇离微笑：“我只是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想而已——”

“诚实……吗。”他轻吐一口气：“还真是奢侈的说法。你明知道无论是我、还是那位叫做楚墨吟的都并不诚实——”

“不过、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因为两位都能算作是我的主人呢。”

从她的口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想。

“主人？我倒是认为楚墨吟更像是你的仆人呢——”

“那不过是程序设定的问题，一旦有了更高阶的智能之后，就会感觉姐姐——应该说是哥哥的形象更接近我的理想型——”

“机器人的性别也不是那么重要吧——毕竟只要更换零件就可以转换。而且在那位猫咪的辅助之下，哪怕不能更换零件的人类也能转换了。”

“但是那项技术是以您的研究作为基础的吧……”

“嘛……”他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可是、我其实并没有想过那那种研究放在人类的身上，所以，如果说那种研究也是属于我的，我其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是吗。”

“不过，能够作为推进我的研究的材料，倒是也还算令人满意啦。”

声音，不断在耳边漂浮着——

楚殇离猛地睁开眼睛，那种铁锈味已经换成了机油的味道。

坐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那一群机械体中，不过级别又被升高了一格——

刚才自己梦中的声音——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果然是微生凡吧。

微生凡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嗓音——

为什么会沙哑呢？楚殇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回想着梦中那不确定的漂浮的影子——

果然是因为没有处在同一个时间段吧。

那是——本来应该在之后的时间。

楚殇离把手按在胸口——能够感觉到心跳、还有大脑处理数据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刚才的体验却非常明确——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再一次涌入的回忆的片段。

楚殇离站起来、在自己主动要求生活的空间之中转旋——

鸟笼的真相，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其实、所谓的鸟笼，根本就是——

幻想中的地域的具象化体验。

难怪谁也找不到自己，因为如果只要把大脑投入到营养液，那么再把自己的数据输入进去，那里就是完全模拟的空间。

“终于想起来了吗。”系统发出了冰冷的声音：“也就是——在精神濒临崩坏后，之后的经历都是模拟装置的模拟，实际上你并没有真正体验过——”

纵然是在虚拟的装置中，也没有找到自己生存过的痕迹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当时的自己确实死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