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年龄、却带着这般仇恨——

那么、恐怕在她短暂的人生之中，仇恨的感情却是那样的漫长，甚至把她生命的轨迹都完全拖拽到了另一条轨道上。

她活着的意义、或者至少曾经被灌输过——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这样的概念。

自己肯定是打不过她的——

甚至于在看到了这样的眼神之后、微生凡感觉到的挫败感，并不仅仅是对于他毫无还手之力这件事，微生凡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在这种状况下幸存下来。

无论如何、自己恐怕都是要被洛冬夏杀死的——而她一连串的提问、只不过就像是猫咪放开了老鼠、让它从自己的爪子下逃跑，却始终把它锁在了自己能够随时捕捉回来的范围一样，只是在取乐而已。

“真是个……扭曲的家伙啊。”微生凡试图拉扯唇角、却发觉刚才还能做出轻蔑表情的脸，现在已经随着楚殇离的眼神，被彻底冻结。

“嗯、我是个扭曲的家伙。”楚殇离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打开了电击枪的开关——

打开了SAVE确认了一下自己存档的状况、然后在那“哔哔啵啵”的声音之中，向微生凡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微生凡的瞳孔骤然缩小了。

“你——你想要做什么？”

“既然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应该能猜出来、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吧？”

微生凡的确已经猜出了，甚至在她开启电击枪之前，已经想到自己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可是在真正面对着闪烁着电光的电击枪的时候，他还是瑟缩了。

其实这并不是楚殇离第一次的杀人——上一次杀人、是上一世最后。

而在那之前，自己已经成功地杀死了无数只自己亲手饲喂出来的小动物了——

从最开始的痛苦、到最后的麻木，楚殇离早就知道，某些零件开始逐渐在自己的心脏上脱落了。

所以、楚殇离想要尝试一下——

尝试一下、亲手杀死微生凡的感觉。

如果能够把微生凡的性命终结的话，也许自己灵魂的等级又能够更进一层——

当然、这份进阶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

楚殇离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觉悟和准备。

但是、楚殇离沉默了一下，却还是按照自己学来的常识，将微生凡的生命结束了。

看到微生凡扭曲的脸时、楚殇离心中的感想是什么呢——

楚殇离直视着自己的内心、忽然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啊、原来自己真的还是很喜欢微生凡的，在杀死他的时候，竟然还感觉到了类似于心痛一般的心情。

同时，还发现了自己喜欢着微生凡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个性人品还有他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还有微生凡的脸长得相当好看这一点。

当他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眼前、变得扭曲的时候，大脑之中鸣响起来的响声，“这个人死了”“这个人是我杀死的”念头，远远不如“这个人死亡了之后的脸看起来还真是丑陋”更加清晰——

同时楚殇离也搞清楚了，自己被逼着反复看的那段录像时，心碎的声音之中，原来还夹杂着，自己看到了微生凡那张有些扭曲的丑陋的脸的时候的心碎。

果然、自己就是个卑劣而又差劲的人——楚殇离再次意识到这一点，回到了原点。

而在刚刚杀死了一次微生凡的记忆在大脑中盘桓之后，她竟然还依然能够露出淡定的表情向主厨学习新仪器的使用手法。

“洛冬夏同学……”公仪天和盯着她的脸：“你的愉快表情，是不是有一点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