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嗯、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世界，但是却总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膜一般——”

“或许那并不是你的感觉……”系统轻声：“当年我们看到中区域和下层区域的时候，也是这样透着玻璃。或许我们的优越感，也多少从此处而来——在我们看来，他们就是隔着一层玻璃的笼子，被关在内部的假人，这种可怜的感想也就进一步得到加强了。”

系统淡淡道：“所以、无论我的前两任主人杀了多少人，我都没有什么感触的原因也可能是源自于此——但是、前前任主人让我感觉到了疼痛，我就毫不犹豫眼睁睁看着她下了地狱。您能体会到么？做了越久的系统，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只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人全部都是被塑造出来的假人的想法。”

“……”

“所以、你应该是包括我在内、挂载了系统的四个人中，最早产生了玻璃隔阂感的人——这可能和你挂载系统之前重生过有关系，并且你也没有犹豫很久、就打破了自己不应该存读档的想法——”系统冷漠地指出来：“你能够伸手去触摸，不就证明你也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怀疑么？你也开始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楚殇离看着眼前静止不动的人，嘴角挑了挑。

如果有镜子的话——不，完全不需要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不怎么愉快——

岂止是不愉快、她能想象到此时此刻的表情简直就是扭曲。

现在产生的违和感，仿佛自己是玩家、而眼前是自己玩的游戏中的NPC，至于现在正在和自己说话的，则是游戏的向导。

这种异常的感觉在内心深处完全挥之不去。

“这种想法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其实这个答案根本就是无所谓的。”系统淡然回答道：“因为对于你来说、只要你不死，就一直都是处在游戏中。你在真正开始存读档之前，你都认为这个世界是有着无数种可能性的，其实无论看起来有多么丰富的内容，最终都会轻易走到尽头。之所以会有触发【关键词】这个系统，我一直认为就是开发者对于我们的一种提示——当眼前的■全部都被消除了之后，哪怕我们不认为自己看尽了真相、事实上我们也已经把进度读取到100%了，无论怎么努力，这个游戏的进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即使没有发现所有的秘密？都已经把所有■都消除了，还有看不到所有秘密的可能性吗？”

“或许你完全没有意识到——”系统顿了顿，幽然道：“难道你读过的所有书中，最终都是把所有的伏笔都解开了才到大结局么？”

“……”楚殇离摇摇头：“不如说——”

“不如说大部分根本就做不到把所有的伏笔都解开——总是留有遗憾才是常态——”

系统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也就是、你最好不要对所谓的真实的世界抱有太大的希望。现实中的人，根本就不能切换视角——只要你的心态固定了，纵然看到了不同的展开，也只有一种思考模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