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看，果然见圆圆托着团团一起来了，她飞快走过去，脸上有些吃惊。

“你们怎么来啦？”

江思清手指了指后面，道，“他要来见娘。”

清言往后看了看江念言，淡淡一笑，摸了下江思清的头发，宠溺道，“谢谢我们圆圆。”

“怎么娘还要谢我？”江思清不明所以。

清言笑道，“你把团团带来给娘，娘很开心，就要来感谢你。”

江思清忽而觉得有些眼酸，慌乱低下头去，“是，是他自己想来的，我就来带他来了。”

“娘。”后处的江念言见娘一直盯着自己，便喊了她一声。

“诶。”

她眼角泛着晶莹，不知是高兴还是感动，还是两者皆有。此刻她的心情十分莫名其妙，如今她身为父母，见到团团圆圆心中如此激动，如此开心……

也不知道现实的母亲见到自己的时候，又是否会有同样的情感……？

想偏了，她如今已经决定不回去了，现实中刘夏莱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是聂清言。

清言慌乱擦干泪，招呼着江念言过来，“来，快进来。在那杵着作甚？”

江念言顿了顿，而后跟着江思清一起过去。

走进宫里，南宫浊仍是坐在床上，环着胸看着他们三个，“原来大家伙团聚都忘叫我一声啊。”

“别理你爹，快快坐下来。”清言招呼他赶紧坐下，而后看向南宫浊，“孩子们都来了怎还赖在床上？你也过来啊。”

江思清与江念言一同坐在位子上，看着娘斥责着爹心中还略微有些一愣。

这好似从来都没有在身边发生过的事，哦，也发生过。每每经过伯父大院时便听到伯娘在斥责伯父，即使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都会责怪他。

那时小玉堂妹还经常在他们面前苦诉，可是她哪知，他们又有多想父母能够拌嘴，而不是爹一人守着那几张画像独留在空房。

南宫浊随便穿上一件外衫，坐在他们旁边，指向桌上的糕点，“吃啊，之前不是特别爱吃的么？”

“来，圆圆，你不是最喜欢吃绿豆糕么？”南宫浊将绿豆糕推到江思清面前，正当江思清拿起放入口中时，却被清言一手拍下。

她将绿豆糕放回盘上，又拍了下南宫浊的肩，责怪道，“这绿豆糕可是隔夜的，圆圆吃了拉肚子怎么办？”

江思清一愣。

清言摸了摸江思清的头发，侧脸看着她，安慰道，“没事，娘再给你拿一盘。”

“好。”江思清淡淡一笑。

正当清言离开时，忽而顿住脚步，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都忘了，团团可是喜欢吃什么？”

江念言愣了愣，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喜欢吃什么。

见他沉默许久，江思清先是回答道，“娘，他不喜欢糕点的。”

见他低着头不出声，清言只淡淡一笑，直接问道，“桃花糕爱吃么？”

桃花糕……江念言愣了愣。娘怎么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喜欢的？

他抬起眼，愣愣地点了点头。

“既然爱吃，娘也拿一盘来。”

清言将旧的糕点端走后，江思清忽而转头看他，轻蹙着眉头问，“我可从未见过你吃过糕点。”

“因为你喜欢吃罢了。”他只默默应了一句。

江家有一厨子特别会做糕点，听说是京城一起带来的，娘一直喜欢吃他做的糕点，说是比宫中的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吃。

有一年新春盛宴，他偶然吃了一次桃花糕，便爱上了这个味道。可平常的糕点他让给了圆圆，也就只有大作糕点的时候偶尔吃上一两口。

忽而见爹轻笑一声，“果然和你娘一模一样。”

他一头雾水，不知爹为何这般说，光长相的确相似，可也不见地现在无缘无故说……

“你娘对那桃花糕啊可是喜欢得紧。”南宫浊话毕便饮了杯茶，润了润喉后解释道，“如此看来，连口味都与你娘这么对，你娘定是又要打开话匣子了。”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有些激动，娘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呢？会责怪自己之前没认出她来吗？会像哄圆圆那样哄自己么？会在自己和爹有矛盾时争自己么……

清言拿着两盘糕点回来了，将桃花糕摆在江念言面前，坐在他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尝尝看？”

他听话地尝了，甜而不腻还带着几分清爽，微微咬了一口便是花香满溢在嘴中。

他将整块都吃了下去，边点头边含糊说道，“好吃。”

清言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噎着，提前给他准备了一杯水递给他，边拍着他的肩边笑道，“这糕点最容易噎，慢点吃。”

“好。”他猛灌一口水后却急着又呛着了，清言无奈地笑出声，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劝道，“我不抢，你爱吃整盘都是你的。”

一开始就在娘面前这么难堪，江念言也是不好意思，垂下眸来都不敢对着清言的眼睛。

忽而清言从袖中掏出十几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江思清伸出脑袋去瞧都未瞧出个所以然，而那东西出现在江念言视野中后他就知道此为何物。

“你不是练古琴吗？这指套我可是让春花秋月专门去找的，虽我也不懂，可听说是不会磨损的，一共二十个，你与你师父分一分。”

他愣愣地接过指套，视如珍宝般地将其放在袖子里。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娘！”

江思清却觉得有些不公平了，嘟囔道，“为什么连他师父都有我都没有？娘，你偏心！”

“这是指套，弹古琴时也更不容易伤手，”清言解释道，“若你想要什么，娘也会给你。”

如此一说，江思清也不抱怨了，可是还是感到奇怪，“那你给团团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师父啊……”

清言深意一笑，看了眼江念言，又暗含深意地看了眼南宫浊。

江思清不明所以，“娘，你这明显就是讨好他师父嘛。”

“我可没有，”她笑道，“是团团要去讨好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