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曦随意晃了两眼，便收回目光，“她今日可有什么不合理的行为？”

“没有。”裴煦摇摇头，“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那边，除中途出去过一次外，便没有别的举动了。”

“不过…”

稍一顿，裴煦又抿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不过大概一刻之前，我见到了云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也来了。”

“云暮？”苏临曦闻言，不由向裴煦投去一记惊愕的目光，“你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来的是云暮？”

若说慕容樱会被戏曲吸引，她还算将信将疑，但是云暮…对于这战场上打过交道的对手，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根本不可能喜欢这些！

于他来说，有这功夫听戏，还不如找匹马去校场上跑两圈。

“我当时也很惊讶，所以海多看了好几眼，以至于差点儿被他发现。”裴煦面色古怪，“虽然他打扮低调，但我还是有十成把握确定，那就是云暮。”

“云暮…打扮低调…”苏临曦摸摸下巴，“这就有意思了。”

“曦姐，你说这云暮会不会是跟着慕容樱来的？”谢琉殷冲着云暮所在的方向扬扬下巴，“他那地方看慕容樱那边儿，可也是个好视角。”

“想知道还不简单。”苏临曦扬唇，“咱们待会儿，直接拦人问问不就行了？”

谢琉殷怔了怔，“拦人？咱们自己动手？”

这几日他们虽然盯慕容樱盯得紧，但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藏在暗处，露面这种事...

虽说这云家和慕容家的关系差到了他们翊国都知道，但两家到底都是南祁世家。在云暮跟前露面，跟他谈论慕容樱，很难保证不被他告密。

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云暮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确实有被慕容家知道的风险，但姑且，也算是碰碰运气吧。”苏临曦抿唇，沉思道，“他们在翊国已经待了有十日了。”

“算算时间，最多再过十日，就该准备返程的事情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一直这么暗中观察，不是办法。倒不如，找云暮聊聊。”

“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见苏临曦拿定主意，谢琉殷也就没有再提出疑问。

安安静静地随苏临曦一起等到众人散场，方才起身。

“走。”眼见云暮那方有所动静，苏临曦便领着两人一起，暗中跟上，“出去之后，咱们直接在外边那条巷子里拦人。”

日落西山，层层泛着灰黑的云层把仅存的阳光一挡，天地，便陷入一片昏暗。

从春园出来，没几步就会经过一条小巷。

巧的是，那条小巷，正好是回驿馆的近路。若是不从那儿走，便得绕上好大一圈，才能回到驿馆。

三人凭着对京都地形的了解，轻易便把云暮堵在了春园旁的小巷中。

冬日的夜降临得格外早，暗沉沉的天，只余几许微光投映在路上。

可在这小巷中，就连微光，也被周围高大的建筑挡了个严严实实，让人无法洞悉其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