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语怕伤了苏忆柔，即便是苏忆柔如何打她骂她，她都一动不动，任由她出气。

直到顾澜清过来。

“我们先回去吧！等你母亲冷静下来再说。”

林子语像是聋了似的，只是呆呆的看着白布，一言不发。

被苏忆柔打的脸颊，已经红肿的不像样。

顾澜清看着林子语如此模样，心疼的窒息，去拉她，“先回去好不好？”

“我不离开。”

林子语推开顾澜清的搀扶，声音沙哑，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话。

只有离她最近的顾澜清听到了。

她说……

“我要守着父亲，我要给父亲赔罪。”

顾澜清眼神狠狠一痛，差点红了眼眶。

他哑着嗓子，“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父亲若还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们乖乖回去吃完饭，再回来看他好不好？”

顾澜清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诱哄之意。

若是以往，林子语肯定会跟他离开，可如今偏偏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尤其是苏忆柔的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林子语将所有的错处全都怪在自己身上。

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嫁给了冷长决，如果不是她去了北越，那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

她为什么要嫁给冷长决？

她为什么要来洛城？

她为什么不在青楼那日就死掉？

她为什么要穿越过来？

车祸那日，她怎么不死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林子语满是水眸的眼眸，陷入阴沉的灰暗。

看得顾澜清心里不安，掐住她的肩，“林子语，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她想死。

想到这种可能性，顾澜清心里恐慌至极，紧紧箍着林子语的肩膀，“林子语，没有人怪你，你母亲只是太难过了，她没有怪你……”

“不，怪我，如果我没有推开沈月莲，父亲也不会因为保护我而死，都怪我。”林子语凄然一笑，推开他，孤零零的朝外面走去。

“赔罪，我要给父亲赔罪……”她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喃喃的念着这句话，一直朝外面走去。

顾澜清心急火燎的，刚想跟上去。

突然苏忆柔身子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他连忙将她扶起，转头吩咐楚渊，“赶紧去找大夫。”

他试探了苏忆柔的脉息，并无大事，稍稍放心，将苏忆柔交给侍女照顾，才快步追了出去。

外面设了阵法，林子语应该还没有走出去才是，可他找了一路，地上的血迹斑斑，唯独没有她的踪迹。

以她的武功，要闯他的阵法不难，可地上的血迹告诉他，她是强行用身体走出去的。

“林子语！”他大喊，回应他的只有凌冽无情的秋风。

……

几乎林子语才离开天河城没几个时辰，冷长决就知道她回了洛城。

他连夜赶了回来，一路上看到了她被通缉的画像，知晓林家出了事。

他不敢休息，骑马拼命的赶，中途又遇刺杀，幸而带的人手够多，活着命赶到了洛城城外。

可距离林家满门抄斩已经过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