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语没说话，顾澜清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了……洛城。

这是一棵很高大的树，他们几乎坐在树的顶端，所以一眼望去，原本偌大的洛城皆数纳入眼底。

洛城被称为天下第一城，并非虚有其名，辉煌大气、富丽繁荣是它的标配。

它的繁荣哪怕是南夏和北越的都城都比不上，这不禁让人有些羡慕和嫉妒。

顾澜清也是如此，只是却不是嫉妒洛城的繁荣，而是嫉妒她看的最终方向是……东宫。

或者说她看的是东宫里的某个人。

这个人不是他。

不知多久，林子语才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母亲还好吗？”

“还好，你放心。”

林子语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点色彩，顾澜清来时她其实就知道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平静的陪她看风景。

她笑，“这久麻烦你了。”

是真心诚意的感谢。

如果没有他照顾母亲，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澜清却皱眉，他不喜欢她如此疏离，“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林子语眉眼暗了。

自愿？

的确是自愿，可也让她欠着他，难以偿还。

曾经他的帮忙她都是拒绝的。

可如今……

顾澜清看出了她的心里压力，想着也不急在一时，笑道：“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欠我，不然请我吃顿饭吧。”

“好。”林子语眼角终于有了几分笑意，连她都未察觉。

她不知道，哪怕是分开，她也时刻记着那个小气的男人，记着他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两人来到酒楼。

顾澜清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上来却全是林子语爱吃的。

不禁皱眉，“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

顾澜清莞尔，“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罢给自己夹一个酱猪蹄，只见他给老板要来一把小刀，优雅的把猪蹄上的筋肉与骨头分裂。

然后把满满的一盘肉推到她的面前。

林子语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猪蹄不像猪蹄，肉不像肉的东西，耸了耸肩，筷子动了动，又放下了。

“怎么不吃？”顾澜清皱眉。

“这样吃猪蹄是没有灵魂的。”她忍不住吐槽。

“吃猪蹄还要有灵魂？”顾澜清匪夷所思，“那猪岂不得活着。”

林子语噗嗤一声就笑了。

“你怎么那么逗。”

她笑得开怀。

被笑的顾澜清不但不难过，反而一脸开心的看着她。

这么多天，她终于笑了。

而且还是他逗笑的，不是冷长决，想想就觉得自豪，他与她又近了一步。

可很快他想见到的笑容就不见了。

林子语眼皮耷拉了下去，明明才说过那样吃猪蹄没有灵魂，可她却动了筷子。

没有灵魂？

是猪蹄没有灵魂？

还是她……

顾澜清也禁不住黯然，还是没用。

想到什么，他突然赤手拿起盘子里的酱猪蹄，然后抛弃自己的所有尊严和骄傲，学着从前的她吃了起来。

林子语成功朝他看过去，看着他此举，不由皱眉，“你干吗？”

“我在吃有灵魂的猪蹄。”他朝她咧嘴一笑。

一举一动，像极了从前的她。

林子语心中一动，不知是何情绪。

即便知道注定要伤害他，她还是道：“顾澜清，我的心太小，一生只能装一个人，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