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溺水了你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救了，是个人都会选择救。”

但是身为坏人的话可就不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值得救，有一半的人你救了他，他不但不感谢你，反倒咬你一口，说是你推的，那个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倒惹上官司，碰到一个清廉的倒还好，还你一个清白，碰到一个昏庸的，无处申冤。

善良在人性面前毫无价值，如今已经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坚持，可乌烟瘴气的风气难不成有一天让他们也会陷入困境，犹豫自己的善良是好还是坏，也不知什么时候善良已经成为了贬义词。

很多人高高在上的劝说着所有人，善良的人是存活不下去的，他们拿着金钱腐蚀了一切，欲望吞并了华夏民族的赤子之心，他们做错了吗？说话份量微不足道的你凭什么说他们错了，你连自己都没有活透，没活个明白，最后碍于生存你同流合污的和他们变的一样，喜欢上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副自己当初都讨厌的嘴脸，至于千夫所指的谩骂，你早已麻木。那个时候的你是否还分的清好坏。

但是认定自己是坏人就不需要这么累了，你看见别人溺水了，身为坏人的你，当然不需要接受道德的谴责，哪怕你在一旁嘲笑他们有多狼狈，他们都觉得理所应该，因为你是个坏人，本性就是邪恶的，法律上可没有规定见死不救是一条罪名。

如果你救了，你将得到无上的虚荣，就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尤其是一直被定义成坏人的你，甚至几度你会在这其中迷失了自己坏人的本性，觉得原来做好人是如此的受欢迎。

将离就是如此在这二者间徘徊，人间行走不易，一个正值年少的女孩，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她做错了什么，她一直秉承着师父的遗志，悬壶救世，可人们觉得她用的是妖术，毒害众人。

她没能等到梅天出现对她佑护，而是净天宗的人出来引导了自己，自那以后她便不再是受人欺怜的小女孩，而是宗教护法之一的药师幻姬，听其名无不退避三舍，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幻姬没有跟梅天讲述自己的不好，同师兄来说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也自愧无脸相认，她如今手上所染指的性命比她救的人还要多。

想到此她看了眼梅天，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再三犹豫的问了一句：“师兄，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不去，像蝶谷一样，以后就你我二人生活在这里，你愿意吗？”

梅天真没有想过，现在他行走在人间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男欢女爱冥法也是不许的，虽有人间的身体，爱不得。

“小离，现在我是你的师兄，也算你半个亲人，对你我不敢有半分歪念。”

心存罪孽的幻姬太需要一种情感的慰藉，世上男子多属负心，不想自己的身子被别人糟蹋了，可是师兄可以，他一直都真心待他，就算把自己给了他，往后跟任何一名男子有了感情，也不怕自己会爱到无法自拔，失去理智。

这是她最后的保守，如果自己不再冰清玉洁，往后同任何一名男子交欢，她下一秒都可狠心下毒手，要了他的性命。

“师兄，你要了我吧，我不需要你负任何担当。”

如此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梅天诧异万分，心想该不会是这个小丫头什么计谋，**之事他早已被剥夺，从他回到人间后自己就察觉到这么一个美中不足的缺陷。

起初他曾想过是不是因为用毒过重而留下的病根，然而并非如此，而是一种诅咒，一种无欲无求的诅咒，从它回到身体便已经开始，哪怕面对的是朝思暮想的女子，他都无法产生欲念，可能这就是他回到人间的代价。

此隐实难启齿，至今尚未有人知晓，当自辩解，他对将离的感情暂未有其他情愫，也更没有想过这念头。

幻姬见他拒绝的干脆，这世上有多少男子为博红颜一笑，千金一掷，更为一亲芳泽，连性命都甘愿交付，梅天竟然拒绝，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侮辱，和美貌的不认可。

今日她非让他甘拜自己的石榴裙下，哪怕是用非常手段。

她让梅天看清自己的脸：“难道我不好看吗？还是你见过比我更好看的女子？”

“你当然好看，可我对你不能有一分亵渎。”同幻姬凑近梅天感觉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干柴烈火下的对视，梅天可以避开了与她眼神的交流。怎想被她一把抱住，幻姬的呼吸在耳畔抚过，一股女孩的体香扑面而来，从她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她的紧张，那是一种女孩对期望已久的紧张。

指尖游走在梅天的身体，最后幻姬察觉到了，她也为初次，可并非是这种反应，书中亦有记载，当知反常。

顿时没了心思，皱眉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你没有反应？难不成是我不够温柔？”

她不甘如此，施展浑身解数，再三之下，梅天都没有反应，顿时坐地大哭了起来。

她哭自己为什么这般不幸运，为何俯脸献身，却不得宠怜，难道自己就如此不得欢。

见她这般，梅天着实无奈，这关乎男人气节，又不好说个明白。

“莫哭，并非你不够温柔，而是师兄我身受重伤，没有这等精力，否则刚才我都把持不住。”这是他能想到最合适的理由，来说出这难言之隐。

“当真？”

“自然当真，天下谁人可抵挡住你这等风情，你可把脉一看究竟。”

对这个师妹还是有着溺爱之情，他自己活着本就受尽磨难，多一份亲情实属不易。

幻姬把脉果真听出心肺受损，性命不久于人世了，一时让她没了别的念头。

她恍惚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含情脉脉的看着梅天，想要表达着什么。

“师兄，你记住一件事，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嗯？”

还未等他听明白意思，便眼前一黑倒地没了意识，应该是幻姬特别得手法使他昏迷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翌日清晨，晨光已穿过石峰照射到山洞之中，柴火已经烧成灰烬，洞中只有他一人，不见了幻姬的踪影。

这一觉醒来他感觉身体状况特别的好，多日以来这才是他正常的状态，胸口也已经没有了痛楚，精力也充沛旺盛起来。

应该是幻姬在自己昏迷后为自己治好了伤势，既无动刀，也无服药，可见这丫头医术长进不是一星半点。

在林中他寻着幻姬的身影，如何也发现不了，毒虺也没有在这里出没，像之前蝶谷一般，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对梅天而言，她的出现着实帮了自己大忙，可在这耽误了两三日的时间，也不知雾城如何了。兴许已得到了整治，既然幻姬离开了，那自己一时也不知去何寻觅，唯有去雾城，或许在那里能碰到她。

不过两三日，谁想过雾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是个灯红酒绿的犯罪都市，如今变成了鬼城，像是回到当初尸城的模样。

守备森严的黄金帝国也是怨气冲天，一个人影都没有，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进来，整个地下城已是满目疮痍，难以想象没有杀人豪的管制这里变得这般荒废，萧条的完全没有以前的繁华。

“我等你很久了。”

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背后袭来，似乎可以听到他吐字间嘴唇的颤抖，更像是奔赴刑场的恐惧。

放眼望去，王业站在街道另端，直视着自己，没有先前的光鲜，不修边幅的极为邋遢，濒临着崩溃的边缘，眼神中透露了绝望，这两日对他来说就是煎熬，他害怕极了，害怕梅天的出现，可又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冥法的制裁，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直到他的出现，王业欣喜若狂，他不想入地狱受尽磨难，可又躲不了这劫难，望眼欲穿的他瑟瑟发抖的在这里徘徊。

见他如厮模样，可见冥法的威慑力摧残了他的心理，面临着责罚，他现在应该活的还不如无自主意识的魂魄。

“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是来抓我的吧？我不想下地狱，哪怕是灰飞烟灭，也不会跟你回黄泉。”

他已语无伦次，精神失常，手持着汲魄令指着梅天，决意困兽之斗也不妥协冥法。

两人交锋自然在所难免，现在梅天已是完全状态，面对已乱分寸的王业丝毫不惧，他手持的汲魄令，在龙魂戒面前是产生不了作用。无非就是拳脚上的缺陷，可仰仗天斥地引的本事，从容不迫的接住他每招每式！

败下阵来的王业，仍是自顾自怜的说着不甘。

“你输了！”

“求你，不要把我送入黄泉，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知道这个我说了不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只想活着，并没有贪图富贵，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吗？每个人都是如此，我又何错之有。”

“我们已经不再为人了，我也曾说过如果我们都贪赃枉法，那人间真的没有公理可诉，红尘的善良只有靠我们守住，因为我们是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