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吗？”

杨万河背着手走入看守所，吴所长点头哈腰地陪在他身后。

“都准备好了，叫了四五个能打的常客。”

吴所长引着杨万河来到单独一间，里面坐着四五个光头，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他们都是经常被抓进看守所的，能打能挨。”

“很好很好。事成之后，每人三千块钱。”

杨万河给五个光头许诺，光头们连连感谢，大表衷心。

“一群傻帽。”

杨万河看着他们步入张小山所在房间，嘿嘿直笑。

胡老板答应给他十万块，刚好补回来被张小山坑的十万块。

拿出一两万，涵盖了给吴所长、五个光头的劳务费，他能净赚八万多。

杨万河觉得：这种拿别人钱、报自己仇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几个光头刚一进来，张小山、金云堂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场面瞬间一静。

“哎，兄弟，瞧他们胸前背后的刺青，不像是啥好人啊？”

金云堂拿胳膊肘戳了戳张小山，指指光头。

“别乱指，小心他们揍你。”

张小山按下金云堂的手，脸色不太好看。

别人进来是因为违法，他进来是因为杨万河，这人很大可能找人干他。

“你去一边，我看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张小山推开金云堂，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等待对方动手。

“没搞错吧？你认识他们？”

金云堂不愿离开，觉得张小山想多了，瞧人五个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现在不到半夜，他们不会动手的。”

张小山有些紧张，不再搭理金云堂，开始盘膝打坐，吐纳修炼。

在这种地方，吴所长护不住他，能够自保的只有自己的战斗力。

………………

镇政府后院，方雅刚洗完澡，一边拿毛巾擦头，一边回到卧室。

嘟嘟嘟，有人敲门。

“谁啊？”

方雅站到门后，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唐装老者。

“少夫人，林少让老头子请您回家。”

唐装老者头微微低着，肩膀松垮垮地站在门外，却给方雅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是……林伯？”

方雅认出了他，这人是林家的老供奉，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全盛时期都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她左臂有伤势，更不会是他的对手。

“请回吧……我没有丢下手头工作回家做金丝雀的想法。”

方雅冷下脸，严词拒绝，门也不开。

这里是镇政府，她不信对方敢破门而入。

“老头子这次来，必须要带回少夫人。最多三天，少夫人必须跟我返回省城。”

丢下这句，林伯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通过猫眼，看到林伯消失在黑暗中，方雅才长舒口气，瘫坐在沙发里。

“不行，我得和爷爷说，不是说好的让我做自己想干的事业吗？”

方雅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得到的回复是：“我答应你了，你婆家没答应，我有什么办法？”

嘟嘟嘟的忙音里，她闭上眼，眼角有泪珠滑落。

“一个女人，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真就那么难吗？”

这一刻，方雅突然觉得，女人在这世界上活着太难了。

似乎“嫁人生子”是整个社会赋予她们的责任，任何敢于逃避这个责任的女子，都会遭到全社会的围追堵截，最终被关入牢笼，因为生活的压迫，窒息而死。

“凭什么？这凭什么？”

方雅不甘嘶吼，她用力攥拳，指甲嵌入肉里，血滴答滴答她也不知痛苦。

“我不会屈服的。”

方雅死死咬着下嘴唇，眼里有坚毅之色涌动。

“绝……不……屈……服！”

方雅喊过，感觉舒服很多，恢复冷静，她想起了一个人，曾经和她并肩作战过的张小山。

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虽然你说话很不靠谱，但动起手来好像很顶事。”

方雅收起眼泪，换上迷彩服，恢复第一次见张小山的装扮，左臂打着石膏，走出镇政府。

月挂中天，皎洁的月色给大地披上一层银沙。

一道矫健的身影奔跑在乡间土路上，很快就进入龙石村，敲响了老张家的门。

“方镇长？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张卫国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方雅，立即打开门热情迎入。

“张小山呢？我找他有事。”

方雅走入院子四处看，直奔她睡过一夜的张小山卧室。

“他啊……哎。还说去找您帮帮忙呢，小山他……”

张卫国难以启齿，嫖娼被抓这种事，怎么好跟孙媳妇说出口啊？

“老爷子，您快直说吧……我真有急事找他，十万火急。”

方雅央求，张卫国不敢怠慢。

“他他被抓了，是镇上扫黄行动的时候，你你去看守所就能找见他。”

听完张卫国的话，方雅一愣，眼前闪过张小山骑着摩托车唱着歌驰入柳巷的一幕。

“这小子。行呢老爷子，我去救他。”

方雅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眼下她左臂受伤，绝对不可能是林伯的对手。只有救出张小山，两人联手才有一拼之力。

“哎哎，那谢谢你了啊镇长。”

张卫国扒在门口喊，彻底放下心，“小山，你这下子有救了。”

………………

镇看守所内，凌晨一点。

五个光头突然起身，围到了张小山所在的角落。

金云堂因为不信邪，没有和张小山分开，同样被五个光头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

金云堂身体一抖，感觉到了冷意，睁开眼看到五道黑漆漆的身影，吓了一跳。

“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他们估计会连你一起打。”

张小山结束修炼睁开眼，无奈叹气。

“要打架啊！”

金云堂一听，出乎所有人预料，他竟不害怕，还有摩拳擦掌之态。

“放心吧兄弟，吃了你饭菜，还被你搞活了那玩意，今天这场架，我帮你打了！”

金云堂信誓旦旦护在张小山面前，握着拳头，学着电视机上看过的，屈膝沉腰。

“先把他揍一顿热热身。”

为首的一个光头下令，两个光头上前，揪着金云堂脖领子就摔在了地上。

“兄弟你行不行啊？”

张小山不无担心地问，想要起身自己上。

“放心吧，我一个打他们五个不成问题。”

金云堂拍胸脯站起，往掌心吐唾沫，瞪眼发喊。

他可是接受过专业训练，学过跆拳道、柔道、自由搏击、拳击、摔跤……

砰砰砰，两三个砂锅大的拳头在眼前放大，金云堂来不及反应，两眼和鼻子就已经被击中，鼻涕眼泪同时往下流。

“卧槽！你们偷袭，老子跟你们拼了。”

金云堂顶着熊猫眼，挥舞王八拳，哼哼哈嘿地向五个光头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砰砰砰砰……

五个光头很尊重小胖子，没有人袖手旁观，五个人一起上。

金云堂起初还能还两下手，到最后，只能抱着头、蜷缩膝盖，在地上痛苦呻吟。

“哎呦、哎呦！救命、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啊！”

“兄弟，早说你不行我就不让你上了啊！”

张小山无语，在角落里站起，黑暗中，他一双眼睛明媚有神，宛如金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