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姿态既然到位了，银行方面没什么拒绝我们的理由，他们自然会贷款给你。”

小隔断内，方雅拿筷子指点江山，霸气侧漏。

张小山低头沉思：他好像学到了什么。

“行了，快点吃，吃好咱们回镇上。”

方雅靠在椅子背上，抱胸说：“有这一千万，加上你手里的两百多万，接下来就剩下吃掉那些豆制品作坊了。”

“这个有你备书，加上姚素玲在其中策应，以及实实在在的钱，他们会同意的。”

张小山自信一笑，不多解释，默默吃喝。

金融、银行方面，他是个新手，跟乡镇里的人打交道，他是老鸟。

与此同时，龙石村李宝根家。

徐凤兰早早地做好了饭，还准备了两瓶冰啤酒。

“老婆，今个儿啥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

李宝根一边吧嗒嘴，一边色眯眯地看着他老婆。

当年能娶到这么丰腴诱人的老婆，还多亏了他奶奶。

“徐凤兰这小姑娘家穷，你去给她买棒棒糖、方便面吃，一点点哄着她跟你睡觉。”

老太太手把手教李宝根，李宝根就那样夺走了徐凤兰的第一次。

那以后，李宝根也舍得，给徐凤兰出学费，供她上大学。

徐凤兰也知恩图报，对当年骗她上床的事儿只字不提，毕业回乡后就嫁给了李宝根。

只是一点：两人结婚五六年了，始终没个孩子。

“老婆，是不是今天有感觉，保准能怀上？”

李宝根呲溜一口啤酒，夹起半个变蛋吃，唇齿留香。

徐凤兰微笑点头，心中却在冷笑：这是在为你送行。

对于十四岁就被夺走贞节这件事，徐凤兰耿耿于怀。

在大学里鬼混，她也是一种报复李宝根的心里。

之所以那么恨他还嫁给他，不得不说是徐凤兰这个女人的理智。

大专毕业的她，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李宝根家有钱，能帮她搞定村医的编制。

这样以来，加上李宝根供她上大学的恩情，徐凤兰顺水推舟，以报恩的名义嫁给了他。

而没怀孕这件事，就是徐凤兰在报复李宝根，“我要让你们老李家断子绝孙！”

然而，徐凤兰也没想到，胡老板与张小山的恩怨，竟能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看到了摆脱李宝根还不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希望。

“送你进监狱，和你离婚，寻找我应有的幸福。”徐凤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的眼底，涌动着决绝之色。

“奥对了老婆。刨除给牛屠户的五万块，以及他再找俩人需要的三万块，加上我又因为多出的那两人给胡老板要的六万，我现在手里有十三万。”

李宝根突然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将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徐凤兰。

徐凤兰有些疑惑，同时心中窃喜，有了这笔钱，她就能远走高飞了。

“你存起来，咱们有孩子后用。”

徐凤兰还没说什么，李宝根就把钱全转给了徐凤兰。

徐凤兰在心中叹口气，告诫自己：不是他有多爱你，只是因为他傻。

“万一因为今下午这件事我进去了，你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要把孩子拉扯大。”

李宝根说到这，也免不得有些怅然。

“俩鱼塘的水货，足足能从胡老板那收五六万。”

“加上这十三万，小二十万的钱，养活孩子够了。”

李宝根托孤般的语气，让徐凤兰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她是有恨，却并非无情。

李宝根虽然偷走了她的贞节，却也是这世上除父母外不多对自己好的人。

那些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孟璐刚、刘小牛这些贪恋她身体的，都不会旷日持久地对她好。

李宝根不同，他供自己读书考学，帮自己搞编制养活自己，一转眼已经八九年了吧？

这样一个偷走自己贞节的人，为什么偏偏在此刻交给自己这么多钱？

那一副林中托孤的姿态，让徐凤兰很纠结，自己——错了吗？

“好了老婆，我走了。”

李宝根推开饭桌，长身而起，伸个懒腰打哈欠，临出门前不舍得看徐凤兰一眼。

徐凤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慌乱跑出院门，靠在门板上远远地看着他。

“我是爱上他了吗？”徐凤兰低头望着白鞋脚尖，轻声自问，无人回答。

………………

老张家大院，按照张小山交代刘玉婉的，张卫国唤醒了周大川。

“大川，感觉怎么样？”

刘玉婉抱住他，不管如何，这都是她正经嫁给的男人。

周大川刚睡醒，还有些懵。

“老婆，这是咋了？”

周大川抱着刘玉婉，不解望向张卫国、金云堂。

他只记得：自己把张小山锁在了自己家院中，自己从小卖店买了白酒喝，很难过。

“之前的事儿先不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帮小山抓住李宝根。”

张卫国沉声开口，屋外，李成也推开院门进来了。

“爷爷，叫我啥事儿啊？”

“这呢李成哥。”

刘玉婉挣扎着逃出周大川的怀抱，拉开屋门冲李成招手。

“是这样的大川、李成。小山他……”

张卫国等李成进来，让四个晚辈坐在床上，他来回踱步讲述来龙去脉。

李成和周大川听了，纷纷站起来挥拳喊。

“爷爷，这事儿你不用问了，我们哥俩帮定小山了。”

“是啊爷爷，你不都说了，这小胖子也买通了牛屠户，李宝根这次跑不掉了。”

张卫国挥挥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牛屠户这个人我知道，他贪得很，云堂给了他钱，也不保把。”

“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到外人身上，主要是你们俩。”

张卫国点指李成、周大川。

李成、周大川用力点头，脸色也严肃起来。

“你们这样这样这样……这样。”

听了张卫国的安排，李成和周大川眼前一亮。

刘玉婉拍巴掌喊：“姜还是老的辣！”

“爷爷，你真是只老狐狸。”

金云堂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

张卫国眯眼，摸着下巴嘿嘿一笑。

“敢动我老张家的种，老子让你有来无回！”

………………

315国道前，靠近九龙镇这边，有一座公路桥。

把小别克远远地停在野地里，林伯和唐云帆藏在桥洞下。

“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林伯借助苏县长的关系，找了个交通系统的关系，拿到了监察测速拍照的权限。

唐云帆脚下满地烟头，打个哈欠说：“可算来了，坐的啥车？”

“他们去的时候是大巴车，回来的时候打的出租车。”

林伯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唐云帆却咦的一声。

“他们是不是贷款成功了啊？不然前后差别怎么那么大？”

“不会吧？”

林伯语气没那么坚决，犹豫片刻，他点点头说：“我找人问问。”

不一会，林伯黑着脸回来。

“被我猜中了？”唐云帆笑呵呵，随手丢快石头，在桥下河面上打水漂。

林伯点点头，阴沉着脸色说：“解决完张小山，陪我去趟县里。”

“干什么？”

“绑架银行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