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佳苑，一间保安休息室。

头戴白色鸭舌帽的燕三儿，和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四个工人，五个人穿着保安制服，坐在地上围成一圈。

他们面前，摆着一张应天佳苑的地形图。

从地图上看，整个小区成圆形。

“总共是二十八栋高楼，每栋楼高二十五层，都是两梯两户的格局，室内面积统一的都是175个平方，而我用红笔标注出来的，是家里没人，或者只有个二奶的，总共有186户。”

中年工人介绍调查情况。

这些都是在燕三儿回来前搞定的。

“那还等什么，先去摸这两百来户。”

燕三儿迫不及待，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摩拳擦掌，眼睛里冒绿光。

他为了这次大丰收，可是清空了背包。

“别急，咱们有五天时间，没必要慌张。”

中年工人沉稳开口，他拿手中中性笔指了指燕三儿刚刚坐着的位置。

燕三儿不情不愿坐下，黑着脸。

“燕兄弟，地方是我们兄弟找的，身份是我们兄弟搞定的，甚至连这五套皮都是我们兄弟花钱买的。”

中年工人揪了揪身上保安制服，意有所指地说。

燕三儿哼了声说：“啥意思，直接说吧……”

“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中年工人眸光一闪，嘿嘿笑着伸出两根手指：“你收获的两成归我。”

“太黑了吧？”

燕三儿脸彻底沉了下来。

186户没人住的地方，以他的速度，至少能摸五六十户。

刨除一些里头没东西的，他至少能摸二三十户。

交出去两成，那就相当于三分之一白干了，给对方打工了。

“你别这样想嘛燕兄弟？”

中年工人干笑两声，指指其他三人说：“他们加入进来的时候，都这规矩。”

“只此一次，下回，咱们就是一伙儿的了，偷的东西放在一起平分。”

中年工人这套说辞，成功忽悠到三个属下。

他认为这次也会无往不利。

却不料，燕三儿哼了声说：“谁要加入你们了？”

“我燕某人独来独往惯了，没有跟人混的意思。”

说着，他霍然站起。

既然对方打的是这主意，那他就不陪着玩了。

燕三儿转过身去，低着头猫着腰沉声说：“这次，我会把我所有收获的一成交上来，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

一个年轻工人气不过，站起来指着他骂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没有我们你能找到这嘛？”

“呵呵，诸位，您们一开始可没说这个，现在才说，不就是想逼我入伙嘛？”

燕三儿靠在门后转身，抱拳，皮笑肉不笑。

他心里跟明镜似得，这四个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他燕三儿不是无名之辈，是有师承的。

碰上警方他没办法，碰上张小山那种武力值绝对高于他的他也没招。

碰上同行，有的是江湖规矩。

这些人想让他签霸王条款，想都别想。

“那行吧，就按你说的，咱们就合作这一回，你收获的一成归我们。”

中年工人略一沉思，没就这个问题纠缠。

其他三个工人有点不忿，燕三儿全当没看见。

“那行。合作愉快的话，以后还可以一起办事。”

燕三儿拱拱手，这就准备拉开门走。

中年工人却在此刻喊住了他：“且慢。”

“又怎么了？”

燕三儿皱眉，转回身，面露警惕。

“不用紧张，是这，我们俩一起，不然我怕你把我们好不容易找的这个盘子打碎了。”

说着话，中年工人站起来，跨过三个年轻工人的腿，径直走向燕三儿。

燕三儿眉头跳了跳。

因为之前在三角公园，中年工人带给他较大的压迫力。

燕三儿比较忌惮他，没敢拒绝。

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说：“行吧……我也需要个望风的。”

“是的是的，合作愉快。”

中年工人和燕三儿握了握手，双方相视而笑。

彼此都在心中骂对方：老狐狸小狐狸。

“你们仨小心点。”

临出门前，中年工人回头叮嘱。

三个年轻工人站起来，狂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头儿，我们又不是第一回了，手脚都麻利着呢！”

“行。”

中年工人扭开门锁，率先走出去。

燕三儿本来想将张小山的存在告诉他们的，见他们又是抽成又是监工的，放弃了这一想法。

跟在中年工人身后，走出保安休息区，两个人假装巡逻，开始四处作业。

两个人干活儿相当麻利。

一个人开锁望风，一个人溜进门摸东西。

有时候也会碰到睡得早的，摸到二奶，两个人都打晕了事，不会被女色耽误干活。

另一边，三个年轻工人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个二奶小区，刚才查数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有的屋里就个女的，长的都很带劲。”

一个年轻工人很兴奋地说。

另外两个也跟着狂点头。

他们口中说的“查数”，就是计算有多少户没人的住家。

“咱们跟老大这么久，钱没少挣，可女人都没咋碰过。”

最先开口那名年轻工人捏着下巴，眼神闪烁。

其他两个人对视一眼，明白这货啥意思。

“老大虽然有言在先，但咱们只要别留下痕迹，别被人发现，老大也不能拿咱们如何吧？”

最先开口那个年轻工人，终于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另外两人都很心动，但有一人迟疑着说：“万一被老大发现了……”

“你傻啊！咱们别分开啊，一起。”

最先开口那名年轻工人，搂着另外两人的脖子说：

“也别耽误干活。”

“一个人望风，一个人摸东西，一个人耍。”

“这样，除非正面撞见老大，否则不会被发现的。”

最先开口那名工人的提议，显然很有说服力。

对于这仨有钱不敢花的小偷来说，这个小区里二奶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而且，这些女人都是二奶，她们不敢声张的。”

“嗯嗯对，我觉得可行。”

“那……那咱们快点儿的吧，我快忍不住了，我要第一个！”

“行……”

仨人你推我搡，嘻嘻哈哈走出保安休息区。

好巧不巧的，三人先来到了23号楼。

“咦，这栋楼好像比咱们查数的时候多了个关灯的。”

一个年轻工人指着六楼东户那家说。

“是出去了或者睡着了吧？”

一个年轻工人提出自己的猜想。

“不能。”

“这栋楼是我查的，当时有人给这护送外卖，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还没吃完才对。”

“来拿外卖那个妞特别哇塞！”

率先开口的那个工人眼露回忆，嘴角流涎。

他说的是刘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