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0天。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加一句高考倒计时，只是为了好玩。

……

高考如一颗与地球逐渐『逼』近的陨石一样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种紧迫感，或许不止这座城市。

作为高考考生的少女自然不会轻松，白天那么好的天气，都不能吸引她去晒日光浴，而是埋头学习，经常有背书的声音和笔尖与纸张抹茶的声音从为舒缓心情而洞开的窗扉传出来，搞得我躲得远远的，现在这些声音对我来说就是紧箍咒。

夜晚刚刚来临，就有灵魂诞生。

找准方向飞去，很快就发现了新生灵魂，从穿着来看，『性』别初定为男『性』。

这个灵魂也有特别之处，即使只看背影不交谈，我都能看出来，一切已经摆在明面上，他，没有心脏。

我说过灵魂没有心，但是真让我把心脏掏出来给别人看，我还真能掏出来。我说的没有心，实指灵魂的心脏只是摆设，有相当于没有。

这个灵魂是真的没有心（脏），心脏的部位是一个边缘是贯穿的黑『色』空洞，可以通过这个洞看到他挡住的景物。

难道他就是传说的没心没肺的人？还是传说的没良心的人？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实世界的比喻和形容都有在死后世界变为真实的可能，就像那个被骂是猪的灵魂死后长了颗猪的脑袋。

多猜无益，直接上前去问。

我还是先打招呼。

“嗨!前面的兄弟，认识一下？”我不怎么擅长于人打招呼，熟人还好，陌生人就难了，所以有时我都不知道从我嘴里冒出的打招呼是什么话，这次听起来就很怪。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道:“你好!请问你是？”

那略显稚嫩的脸庞代表着这是一位青少年，有喉结代表是男『性』……『性』别这事快把我搞成强迫症了。

“鄙人是一位见习死神，特来接引你。”说这句话怎么感觉让我低了一等的感觉，就像是侍者来接客人一样，靠。

“什么东西？”他疑『惑』。

没听清还是不知道？

“见习死神，引导你转世。”我不专业地复述。

“噢。”

之后他就静静地看着我。

“你瞅啥？”我说。

“看看死神是什么样子？”他说。

“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很久不照镜子了，我都快忘记自己的长相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l（差劲）的一个死神。”他毫不畏惧“死神”这两个字对刚从普通人转变为灵魂的萌新所自带的威慑。

“l在哪里？”我也不否认自己的l，除了沾了死神名号的荣光和打赤脚，我看起来也就是个和他一样的普通灵魂。

“首先形象，我觉得裹在黑袍里拿着大镰刀的骷髅死神最有威慑力，骑着摩托变身骷髅浑身冒火的最酷，拿着刀会各种变身的死神最帅最炫，而你不符合以上任何一种，光说形象之中的外貌，也是如此。”他毫不留情地打击我，好吧，我们之间可留的情。

他说得在理，但是……

“我总比那个只有骷髅的家伙帅吧？”

“抱歉，‘帅’这个词不能用来形容你。”

你是魔鬼吗？连比较的机会都不给!

“兄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是不是比那个骷髅帅。”

他下意思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自然是没有『摸』到。

“啊哈!你没有心!没有（良）心的家伙说的话会是真话吗？”我开始反击，并为这句反击击得他哑口无言而大笑。

但是没有高兴太久，就看到了他悲伤的样子，我笑不下去了，我的本意只是想和他斗斗嘴，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没有挖苦你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多想。”说实话，我不喜欢沉重地说这三个字。

“没事，我感到悲伤不是因为你。”他还是囿于悲伤。

“你真是死神吗？”他问我。

“虽然只是见习的，但也算是死神。”对于普通灵魂而言，我确实算是死神，只是我这个死神与所谓的死神相比，如米粒之光，而我打心底不觉得自己是死神。

“那么你能审判我是否罪吗？”他问我时眼里有着希冀的光。

“能。”我的回答很肯定，有着读取记忆这个手段，判定一个灵魂有没有罪还是很轻松的，只要涉及的案件不是太复杂。一个青少年能做什么复杂的案子。

“那请您审判我。”他此时不复刚才挖苦我的样子，低下头颅，像个信徒那样虔诚。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会读取他的记忆的，所以，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有些不适。

我手指轻点他的头，记忆顺着手指传入我的脑海。

他的记忆里基本都是一位正常上学的学生正常生活，唯一的波折就是死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他做的一件善事。

这件事从他某天骑自行车上学讲起，那天他在路上，遇到一位倒地的老人，不明情况但从被培养出助人为乐美德的少年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而他先扶起老人，这时老人还有气。

救护车把老人和和他都带去了医院，老人被推入了手术室，老人的家属闻讯赶来，一起在手术外等候，但是手术结束时，医生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大家就知道了结果。

这听起来很平常，但是老人的家属把他当作害死老人的凶手，他当然否认了，他只是见义勇为，但是人家不信，要他拿出证据，而他拿不出来。老人摔倒的地方既没有监控，也很少有人走，毕竟这是他上学的捷径。所以没有证据，当然，同样的，老人的家属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罪魁祸首。不过人家不讲证据，就是要纠缠他，要他赔偿。且不说这不是他的罪过，他也没钱陪。

此后，老人的家属三番几次上门闹事，又经在他上学的路上堵他，弄得他烦不胜烦。

这一次也被堵，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结果出了车祸。

记忆在一片漆黑的血『色』中停止。

深吸一口气，我拿出有史以来最认真的语气对他说:“你没有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罪，难道是“三人成虎”的传说？

他抬头，或许感受到了救赎，但只是一瞬。

“那为什么我的心不见了？”他问。

“它只是『迷』路了。”或许是他的良心被狗吃了，这句话不是在贬低他。

“到了什么地方？”

“你的来世。当你转世之后，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东西，你的心就会回来了。”

“明白了。”他如释重负，『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阳光笑容。

后来我把他送入了黑『色』轮回门，他那感激的一个鞠躬，我并没有接受，而是悄悄避开了，因为我受之有愧。

……

今天我扯的或许将是我这两种存活状态下最大的谎。